沈璎珞也是来更衣的,还没到地方,就看到刚才的一幕。
裴珩派小丫头给沈昭送东西?
为什么要送?
不相干的人,什么东西需要这样送?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昭辩解着。
只是手里的盒子,让她有些百口莫辩。
沈璎珞从沈昭手里拿过盒子,翻开盖子,里面躺着一块玉佩。
上好的和田青玉,玉质油润,通体盘着包浆,一看就是被人贴身佩戴过的。
玉佩雕的是一只盘踞的螭虎,形态矫健,线条刚厉。再看系着玉佩的绳子,是颜色陈旧的墨绿丝络。
是男子贴身之物无疑。
“裴大人为什么要送你贴身之物?” 沈璎珞惊讶不已。
沈昭茫然地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她收过裴珩送的两件礼物,都是他亲自送的,贵重又新奇,是小姑娘会喜欢的物件。
这回突然打发一个不相识的小丫头,硬塞给她一块贴身玉佩。
不但不合逻辑,也不符合裴珩的送礼准则。
沈璎珞看着玉佩心惊不已,“东西先放我这里,你回席上去,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沈昭点点头,这么奇葩的事,她肯定不会对人说。
在靖国公府别院出的事,裴珩就是全责。
她现在只想质问裴珩,为什么这种奇葩事能落到她头上。
沈璎珞去更衣,沈昭泰然自若地回到席上。
在她看来,这么一出连个插曲都算不上,闹出事来也是裴珩全责。
该吃吃该喝喝,还与沈音、李氏聊得欢喜。
到了午时,宴席散了,沈大太太和沈二太太就要回去。
王姨娘苦留众人再住一日,沈大太太和沈二太太皆是摇头。
王姨娘一个姨娘,主家给了那么大的恩典,要知道见好就收。
“难得两位伯娘来了,若是不到我府上坐坐,岂不是我怠慢了。” 沈愉笑着说。
沈昭和沈璎珞也跟着一起劝说,沈大太太和沈二太太终于点头。
已经是半下午了,这时候回城,虽然天黑前能到家,但坐了半日宴席,再坐半天车,实在辛苦。
沈愉是正头娘子,留娘家女眷在别院,别说住一夜,住十夜都没问题。
众人移步洗心斋,沈愉留客,多住了几日,沈家众人才离开。
送走所有亲友,沈愉也觉得累。
难得与娘家人相聚,都是女眷,相处得也十分融洽。高兴是挺高兴,只是她的身体连高兴都不能太尽兴。
休息了一天,沈昭知道,她得交代清楚了。
午饭过后,沈愉喊住了她,丫头们都退下,只有沈璎珞在屋里。
沈璎珞把盒子连同玉佩放在桌子上,沈愉看着沈昭,似是等她解释。
“这个玉佩是谁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裴大人让人送的。” 沈昭说着。
这不是裴珩的行事风格。
送礼他会当面送,哪怕是当着沈愉的面。
尤其是这种贴身玉佩,有点暧昧的东西,他更会亲手送,而不是假手于人。
“我也觉得不是裴大人让人送的。” 沈愉说着,目光却盯着沈昭,“若是别人送的,以此陷害你,你觉得会是谁?”
沈昭语气中透着无力,“只能是王姨娘。”
沈家的人早就脱离这个圈层了,虽然穷了些,也没了权势,但小富即安,过得知足。
这趟带过来的丫头,也都是原本文定侯府伺候的熟面孔。
只有王姨娘。
她目前是 “坐忘居” 的半个主子,丫头婆子全部听她调动。
她进国公府这些年,肯定有自己的心腹。
在自己的生辰宴上,不管做什么都方便得很。
“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沈愉继续问,目光直盯着沈昭。
谁会做这样的事,并不难猜。
重点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昭神情茫然,再次说着,“我真的不知道。”
这个问题应该问裴珩。
这件事,裴珩全责。
沈璎珞疑惑地看着沈昭,“我有几次见你与裴大人说话,他对你似是很好。”
“只是人前说几句话,裴大人是当朝首辅,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吧。” 沈昭辩解着。
沈愉轻叹口气,看沈昭的模样,也不再问,只是道:“你与蓝玉的婚事,有什么想法吗?”
沈昭愣了一下,“不是早就说好了,等他回来就成亲。”
“你不喜欢蓝玉。” 沈愉说着。
不管是定亲前,还是定亲后,都是如此。
这不需要沈昭说,看都能看出来,她太从容了。
不管是谈起蓝玉这个人,还是这场婚事,沈昭都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不喜欢,才会如此从容。
沈昭没作声,好一会儿才说,“成亲不一定要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