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的画风,简单的玩法,实际操作起来却比galgame还要难。
游戏开始,屏幕均等的分隔成两个画面,分别以两位玩家操控的小人为中心。
游戏只有左右和跳跃,我只需要操控小人跑步,一路上会经历各种困难险阻。
比如,跑到悬崖边,地面会突然下落,一个反应不及时,跳晚了就很容易撞到对面悬崖上。
再比如,一条河中间有一块木桩搭连,先过河的人后脚一松,木桩就会从中间断裂,沉入河里。后来者跳不过去,只能无奈的爬藤蔓,跳云格,绕远路。来到河岸,对方已经甩自己一条街。
这游戏不仅考验操作能力,还考验敏捷度,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
而这些,我都落下风。
长话短说,第一局我输了。
小喵一看就是走过好几遍,每一道陷阱都熟练的跟吃饭一样,再加上他是老玩家,各方面都远超我。
全程,我都被甩在后面,不知所措。
一局结束,我手心的汗弄得手柄湿滑。
魏语从一开始就搬了张板凳,坐在我身边盯着屏幕。
画面彩带飞扬,胜利的号角透过电视破旧的金属外壳,如一阵嘲笑的风刺入我的耳朵。
“胜败乃兵家常事,姜先生无需自责。”小喵客气有礼的说,嘴边的自负使得这句儒雅随和变得异常嘲讽。
我冷眼,这还玩个啥!直接判他赢得了,还节省时间。
魏语不悦的戳了戳我的脊椎骨,嚷嚷:“怎么搞的你!输给一个小屁孩,丢人。”
我干瞪眼,怼道:“你行,你上啊!”
“我来就我来,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操作。”魏语二话不说挤过来,我被挤开。
屁股坐热的板凳没来得及凉快,又被另一个屁股占据。手柄也被抽去,败者毫无尊严的下台。
我皱了皱鼻子,不太相信魏语能行,“我都打不过,你上来这不送死嘛。”
“别瞧不起人,说不定我真的打的比你好。”魏语比个“棒”,大拇指戳了戳自己冰肌的锁骨,“别忘了本姑娘英语考全年级第一。”
“这和游戏不是一回事……”我绕过她身后,坐在她原来坐的板凳上,闲散的翘起二郎腿。
心里好不是滋味,这种被小屁孩打的体无完肤的感觉,比吃史还难受。
都是因为魏语这家伙逞强,那分明是个套路啊。还是坐等一百块飞走吧,可恶!不如给我。
长话短说,第二局,魏语也输了。
首先,魏语之前没用手柄打过游戏,所以上手比我还不适应。
其次,同样的道理,熟练度、灵敏度,落差太大,压根不是小喵的对手。
两局下来,趋势上我们已然成为送钱来的。
小火和小水举手欢呼,小喵沾沾自喜的昂起下巴,眼球下垂,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我们。
“你们还剩最后一盘机会咯哈,要是输了的话,你晓得是啥子后果噻。”小喵搓了搓手指,指头摩擦出金币的味道。
我心里彻底放弃了,本以为魏语会因为被打脸而气急败坏,咬牙切齿。
可是她意外的不怒不急,坐在凳子上,拳头撑着下巴,一脸深思。让我不由得想起思考者。
“还剩最后一盘机会了哈,要是我赢了,你们逗必须带我们去看哈那个藏宝图,不准豁我们哦。”魏语挺直腰背,一副振气待发的样子。
小喵怔了一下,“你在说些啥子鬼话哦?楞个说,你还嘿有把握赢得了我嗦?”
“我不晓得啥子是信心,我只晓得,我还剩最后一盘机会了,机会逗摆在眼皮子底下,最好的做法逗是把这个机会逮到。要是连这个机会我都不晓得逮,那我才是真的输得屁都不剩哦。”
魏语说话时,无形的气场从她周身蔓延开来,仿若一阵零下的风,凝固了空气,冻结每个人的目光。
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以为她绝对能赢。然而理智告诉我,这不现实。
新手战胜老玩家的概率微乎其微,除非作弊,但是这时刻散发上世纪风的游戏也不像能作弊的样子。
小喵眼睛一沉,像是响应命运的召唤,捏紧手柄,正身蓄势,“我遇到过楞个多对手,你是第一个和我实力相差那么远还硬要往上冲的人,稳得起得就像个不晓得天高地厚的螳螂儿。要得嘛,我奉陪到底。”
第三局开始。
我作为观众,对这一局的专注比上一把投入。
很奇怪,我莫名其妙的期待魏语重振旗鼓的表现。
因为我了解她,她是个不按常规出牌的疯子,一个经常给人出乎预料的怪人。所以打心底认为她接下来的表现不会如我所想的那样出糗。
果不其然,游戏一开始,魏语操控的小人和小喵并排竞速。
面对第一个陷阱,魏语竟然作出与小喵近乎相等的反应速度,所以差距只拉开肉眼观察的一厘米。
小喵惊讶的瞪大双眼,他也没想到才一局,魏语的游戏技术就突飞猛进。
可能这就是天资,学习能力比普通人强不知道多少倍,不管是老师教的英文单词和数学公式,还是被标上“不务正业”的游戏。
尽管如此,小喵依旧咬牙奋力向前。
魏语面若静水,沉稳的可怕。我侧过头,偷偷瞥见她那双冰湖的眼睛,纹丝不动,仿佛西伯利亚结冰的湖泊,白茫茫的冰层下酝酿着一场浩瀚。
游戏进展大半,纵使魏语再怎么努力,老手依旧是老手。小喵还是拉开了约莫一分米的距离(按照屏幕尺寸大致估测的),此时的他不说遥遥领先,起码还是胜券在握。
这样下去不行,照这样发展,魏语还是会输。
倒不是心疼钱,虽说我是挺心疼钱的,但我更多的是担心魏语。
魏语是那种想做一件事,谁也拦不住的人,假如她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她会很失望吧。
我不忍心看一个执着的姑娘受挫,虽然我清楚的知道,没有人不会受挫。
“咳咳……”魏语突然咳嗽,自我嘟哝道:“口有点渴。”
我猛然一惊,强烈的默契在我的大脑皮层注入电流,思路就像疏通的水龙头一样清晰。
我留意到,水壶就在电视桌的旁边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