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做了个美丽的噩梦。
我梦到教室里灯光昏暗,四周除了我空无一人,摇曳的夜风与婆娑的树影编织出的寂静,一阵脚步声格外的清晰。我心生恐惧,这脚步声不太正常,踩在地面嗒嗒嗒大胆作响,还伴随着滋水的不适感。
飘渺间,一双非常漂亮的白色帆布鞋,湿漉漉的踏进了教室的门槛。掠来潮湿的气息,那令我今生难忘的少女香气也随着声音而至。
那个女孩就这么站在门口,淋湿的秀发遮住她的眼睛,缝隙间阴阴沉沉。
“啊!”我惊喊一声从梦中惊醒。
冥冥之中感觉有一缕很丝滑的丝状物在搔挠我的脸颊,睁眼一看,魏语正盘坐在我身旁,弯腰低头。她的眼脸下方贴着小星星,以一种转盼流光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感到莫名其妙,“你瞅啥?”
魏语无趣的蹬脚踢我一下,嚷嚷道:“瞧你的德行,睡的跟死猪一样。这都几点了,还不快带我出去吃晚饭。”
我无语,睡眼惺忪的起身。离开帐篷,太阳已经在西方低垂,天空隐隐已有暗沉之意,仿佛下一秒就会擦出羞红。看样子我睡了很久,根据太阳的方向判断,现在估计已经五点了吧。
这不奇怪,我们昨晚一夜没睡,白天多睡会儿很正常。
魏语在帐篷里面发出楚楚可怜的叫惨:“姜言,快带我出去吃东西,我要饿死了~”一边说,一边捂着肚子瘫在自己铺上,身体柔软的想只小花猫。
我白眼,啧啧道:“饿了可以自己去买点吃的呀,干嘛非要等我。”
魏语愣一下,没好气的翻个身背对我,咄咄道:“我可是病人!生命岌岌可危,怎么能没有家属陪伴呢?”
家属?
我惊在原地,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我们俩流浪在外,无依无靠,把彼此当作家人,是一种相互关照的表现。到目前为止,我还真觉得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活泼、灵动、爱撒泼,说是家人也没错。
“别急,我刷个牙洗个脸。”
洗漱完,我检查一下魏语的情况。她头还是有一丁点烫,相当于轻烧,好的还是很快的。但是魏语说她还是感到头晕、手脚无力,估计还得慢慢好。
不管怎么说,只要脱离生命危险就好。我很庆幸自己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从而拯救了她。
……
说到拯救,我脑海里又开始涌现梦中的画面,以及雨淋淋的小巷……
“棒棒糖还有吗?”我问道。
魏语指着自己的包,“有啊有啊,你自己去拿。”
我从她包里翻来覆去,只找到一根哈密瓜口味的,没有我最喜欢的草莓味。
“棒棒糖没有了,一会儿咱们出去吃饭,顺便到超市里买点。”我说。
“嗯”魏语应的很小声,看我的眼神变得忧心忡忡,风格也开始沉稳。
那个女人给我的八百块钱,用来支付后面的医药费大概还能剩个一百多,因此魏语休养期间我还是得去打工,不然接下来的旅程无法支撑。
但至少现在不用那么抠抠嗖嗖了,我可以拿这些钱给魏语吃些好的。
为了营养均衡,我带魏语去那种可以自己选择荤素的快餐店,特地帮她选了清淡的素菜还有蛋白质含量丰富的牛肉。
魏语鼓着一边的腮帮子,指着选菜区的辣子鸡嗲嗲道:“我要吃这个。”
“想得美。”我直接拒绝,生病期间要少吃辛辣的。
奈何魏语再怎么置气,我都不为之所动,她没办法只能打消念头。
吃完饭,魏语要我陪她逛街。我一开始是抗拒的,因为我没有陪女孩子逛街的经验。刻板印象里,女孩子逛街都会这看看那看看,很多情况都是只看不买。我不理解这么做的意义,我要买什么都是直接想好然后去买,而不是先逛再想,看到什么买什么。
为此,她不高兴了。抿着嘴跟我置气,“我又不会乱花钱,这两天不是工作就是进医院挂水,要么就是在‘家’睡觉。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再这么搞下去会郁闷的。”
我一想,说的也对。要想有效恢复健康,心理因素也得考虑在内。况且魏语是真的不会乱花钱,之前逛夜市的时候就表现的很持家。我顺便还能购买一点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之后魏语挽着我到城市的街道四处闲逛,她很喜欢吃,尤其喜欢吃辛辣油腻的食物,所以她每逢路过一家烧烤店都会蹲下脚步,一脸享受的深吸一口这佐料与脂肪炙烤的浓香,然后在拉着我继续走。
偶尔她还会去奢侈品店里看包包,甚至还会去4S店看车,只看不买,因为买不起。
和魏语相比,我觉得我的精神世界很空虚。我不喜欢吃那么多美食,对奢侈品也不在乎,甚至对很多男孩子都感兴趣的汽车也不是很了解。魏语的那辆奥迪还是她给我介绍,我才认识的。
截至目前,我人生可数的空闲时间里很多时候都在看书。而且我看书的时候也不是很快乐,更多的像是在逃避。
逛到晚上七点,我们只是去超市买了花露水、蚊香、创可贴等用品,当然还有一袋子的棒棒糖。除此以外我还去饰品店里买了两只二十块钱的手表,为的就是巩固我们的时间观念。
手表是我和魏语一起挑选的,她选了一个粉色的,而我喜欢简约,所以选了个银白色的。
离开饰品店,我把粉色的递给她,结果她纤纤玉指揪着银白色的手表不放,执着的说:“我要这个。”
“你拿银白色的,我只能拿粉色的了,我一个大男人戴粉色手表合适吗?”
魏语挑起嘴,一把将手表从我手里夺过,得意洋洋道:“男人不一定不能戴粉色手表呀,谁规定粉色是女性专属?我觉得你戴粉色的就挺合适。”
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关键我不喜欢粉色啊。”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魏语迫不及待的抬起我的手,娴淑把粉色手表系在我的手腕上。系完之后笑嘻嘻的拍了拍表盘,窃笑:“真不错!很符合你的气质。”
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