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镇民撇嘴道:“就他最变态,之前的女人进了他家门,三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要不是命硬,恐怕早就死在他床上了。”
“能怎么办?算她倒霉呗。”
也有镇民叹气:“几年才来一次好货,结果才三天,太不过瘾。”
不多时,屋内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房门被一脚踢开,方老头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他抓着孙小姐的头发,硬生生将她从榻上拖下来,在地上一路拖行,走向自己的房间。
女人拼命尖叫,嗓子都喊哑了。
鲜血从她身下不断流出,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鲜红的痕迹。
尤其是当她看到远处那个已经断气的婴儿时,眼中几乎瞪出血来,泪水不断滑落。
“你他娘的就不能轻点?”
有镇民喊道:“我们还没轮到呢。”
“还你们?”方老头啐了一口,“落到我手里,就没你们的事了,什么时候玩死了,什么时候才轮得到你们。”
“该死!该死!”
常士杰眼中怒火喷涌,几欲爆发。
若不是他还记得苏荃的叮嘱,若不是他清楚这只不过是一段过往的记忆。
他定会拔出长剑,将这镇子的所有人斩尽杀绝!
这里不是人间,而是地狱最深处的魔窟!
他颤抖着双手,再次撕碎了一张符纸。
外界。
山丘下,无数镇民正朝着祭坛涌来。
他们背后趴着邪祟,血肉一块块被撕扯下来,惨叫声回荡在夜空之中。
苏荃站起身,目光冷冽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村民。
“他是……那个道士!”
突然,一名镇民指着苏荃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被邪祟附身?”
不患贫而患不均。
所有镇民看向苏荃的眼神都变了。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受苦,唯独你能置身事外?
这不公平!萍!
“这不公平!萍!”
终于有人怒吼起来,指向苏荃:“你也是这镇子里的人,你也该和我们一样承受苦难!”
话音刚落,他便朝苏荃扑去,脸上写满癫狂。
紧随其后,所有镇民也都疯狂地冲向苏荃!
谁都不能例外,谁都必须陪着他们一起痛苦!
记忆斑驳,似曾相识。
常士杰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幽暗的小木屋中。
四周的景象异常熟悉。
前方立着一根木桩,铁链缠绕其上。
只是原本讲述故事的赵土已然不见,而木桩上,多了一个满身伤痕的女人。
一个镇民啐了一口,愤愤地骂道:“娘的,这女人真够狠的,方老头竟被她一刀斩死在床上。”
“人到了没有?”
张镇长面色阴沉。
不多时,两名手持斧头的村民走进来:“镇长。”
“开始吧。”
张镇长冷冷开口:“把她手脚都砍下来,让镇子里的女人瞧瞧,干这种事的后果!”
孙小姐在笑,笑容却狰狞可怖。
她仿佛已经彻底癫狂,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张镇长。
两名村民走上前,斧头破空而下。
咔嚓!
血花四溅,凄厉的惨叫声在屋内回荡。
女人从木桩上跌落,鲜血迅速在地面汇聚成一滩。
“把她手脚挂出去,让所有人都看见!”
张镇长冷冷下令。
几名村民提起断肢,走出了木门。
就在女人的右手被拎起时,一枚戒指悄然落在了地上。
待所有人都离开,女人用头颅艰难地向前挪动,终于触到了戒指。
她张开嘴,将戒指吞入腹中。
“戒指……”
常士杰蹲在女人面前,看着她将那枚戒指咽下,眼中泛起异样的光芒。
他伸出手,却在距离她头颅不到三尺的地方停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他声音颤抖,最终取出一张红色符纸,猛地撕成碎片。
外界。
八卦台上的红符突然燃起火焰,顷刻间化作灰烬。
苏荃眉头微挑,立即取出一张符纸,点燃后抛在常士杰面前:“魂归!”
常士杰身体一震,缓缓睁开双眼。
滚烫的泪水滑落眼角,他却顾不上伤痛,嘶哑着吼道:“道长,我看到了,是戒指!”
“一枚银色的戒指,是她丈夫送给她的信物!”
苏荃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八卦台前。
台上摆着一面八卦镜,镜心放着一只白纸叠成的千纸鹤。
苏荃掐诀引燃一道符纸,投向八卦镜。
火焰瞬间吞噬了千纸鹤。
然而那纸鹤并未化作灰烬,而是在火中展翅,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缓缓振翅飞起。
苏荃手结法印,口中低声念诵:“八方为引,四象移位,纸鹤寻物,借魂归位。
敕!”
“集中精神,想着那枚戒指的样子。”
苏荃望向常士杰。
常士杰点头,努力回忆。
苏荃取出一根银针,刺破他的指尖。
一滴血滴落在燃烧的千纸鹤上。
纸鹤长鸣一声,振翅向远方飞去。
常士杰这才回过神来,正好看见周围那些镇民,面目狰狞如鬼,正朝自己奔来。
“道长,他们……”
“无妨。”
苏荃望着祭坛上冒出的那些残肢断臂:“他们进不来。”
果然,当镇民踏入祭坛的一刻,那些残肢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
放弃了女人的尸骨,转而扑向镇民。
刹那间,惨叫声响彻天地。
凡是踏入祭坛的镇民,瞬间被无数手臂抓住,撕成血肉!
但剩下的镇民依旧悍不畏死地冲向苏荃。
他们眼中充满愤怒、痛苦,还有无法遏制的嫉妒。
死亡,已无法震慑他们。
因为那些邪祟正贴在他们背后,一口一口啃食他们的血肉。
结局终究是死亡,因此一定要将那两个尚且完好的人也拽入地狱,让他们一同承受痛苦!
“这些畜牲。”
常士杰显然也察觉了这些镇民的意图,再联系他记忆中的种种见闻,顿时怒火中烧,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不必你出手。”
苏荃却轻轻拍了拍常士杰的肩头:“调整好心态吧,这终究与你无关,莫要让它干扰你今后的人生。”
苏荃的脸上带着一丝叹息。
作为茅山弟子,除魔卫道的同时,自然免不了目睹无数人间惨剧。
若是每遇到一件悲剧就动摇心神,那也别想在修道之路上走得更远。
所以从踏入丹道修行的第一天起,他便跟随师父修心炼性。
随着镇民接连死去,天空中的血色越发浓重,整片天空仿佛化作了血海,仿佛随时都会倾泻而下!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