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真正的世家女子是真的大字不识的。】
【也有！但是少数。】
【我要有钱也愿意送闺女认俩字儿去，但是这不是没钱吗？】
【儿子都不够花。】
【再者说，儿子将来是要养家糊口的，自然应该多学点东西。】
【女儿吗？】
【嘻嘻！差不多就行了！】
【如果朝廷愿意出钱，有这种免费的学堂，不耽误孩子干活，我也愿意送，但是咱这朝廷不是抠吗？】
……
说来说去又说到朝廷抠上，可惜皇帝陛下如今已经被骂的混沌了。
所以不痛不痒。
如果他此时头脑清楚，想来又是一番闹腾。
而慈宁宫的太后娘娘捻着佛珠的手指骤然收紧，只觉得心脏控制不住手心。
浑圆的佛珠地脱手而出。
薛家大小姐薛明珠原本低垂着螓首，忽见一抹暗红光影掠过眼前，下意识偏头的瞬间。
佛珠擦着右颊飞过，在宫墙上撞出闷响。
薛明珠下意识抬手捂住脸颊，纤细的指尖微微发抖，只觉得被擦的地方有点火辣辣的难受，连发髻都垂落几缕。
气的她手里的佛珠恨不得捏出皱纹来。
心里不由的暗恨，
会不会又受伤了？
额头撞的疙瘩刚刚有些好转，不高不肿了，只剩下一小块红，今早晨涂了很多粉才掩盖一二。
甚至为了不让脸再受刺激，她今儿连珍珠流苏，和步摇都没戴。
发髻梳得格外素净，只将青丝松松挽成堕马髻。
为了遮挡脸上尚未完全消退的伤痕，她特意将堕马髻一侧压得低些，如云发丝半掩住右颊，远远看去，倒像是刻意为之的慵懒风情。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看似随意的发型，实则是为了小心翼翼护住脸上的红痕。
顶着一张我见犹怜的白脸。
十八岁的年龄过着八十岁的生活。
我这日子怎么这么难过？
这还有几分薛家明珠的样子？
“来人！”
“给我拿镜子过来！”
此时她也顾不得太后娘娘恼火的眼神了。
没办法，你冒火，我也冒火呀！
我怎么办？
天上一直说什么大才女。
自家事自家知道，我的压力也大呀！我说什么了！
不就是在忍吗？
忍不了也在忍，咬牙切齿的忍。
太后娘娘一向念经礼佛之人，如今还不如我这小辈能忍了？
天上沈若曦说错了吗？可不就是规则该打碎。
但是造反这话不是我说的，怎么倒霉就是我？
还“我命由我不由天”！笑话，世上的人哪个能做到？
沈若曦写这个，更是笑话中的笑话。
你是不是就是想撞钟把自己撞傻了，撞疯了，撞到冷宫了。
命只有一条。
没有逼上绝路，谁也不会那么傻自寻绝路。
谁也没有你的那个本事，飞到天上做神仙去了。
大多数人反抗了，最终死了，被浸猪笼了，被关到家庙了。
还得被唾骂几辈子，后代都得因为你的错误承受骂名。
好听话谁不会说。
但是做起来，谁能承受恶果？
……
“照什么镜子，能有什么事？”
薛明珠刚要接过宫女递来的青铜菱花镜，冷冽的嗓音如冰棱般穿透空气。
太后斜倚在金丝楠木榻上，面上带着几分疲惫和苍老。
正在拿镜子的嬷嬷立刻停了手。
“太后娘娘说的是。”
“明珠小姐天生丽质，脸上毫无瑕疵，不照也罢！”
话音未落，薛明珠指尖已深深掐进掌心，胭脂染就的唇色，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有没有瑕疵，就不能让我照着镜子看看吗？
薛明珠攥着月白裙摆的手青筋微显，发间玉簪随着颤抖轻晃，
为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
她仰头望着太后娘娘，喉间泛起的腥甜混着脂粉气，一口老血几乎要冲破理智。
然而回应她的，是嬷嬷将铜镜重重放回檀木匣的闷响，匣中丝绒衬垫吞没了镜面的冷光。
嬷嬷转而捧起另一串沉香佛珠，双手捧给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天上的事情我觉得不足为信，那个沈若曦不见得真这么写了。”
“如果她真敢胆大妄为，写此等文章，想来仙界的先生们，一定会制裁她的。”
“胆敢说，历史不属于跪拜规则的人，难道属于无法无天，天地君亲师，不断冒犯的人吗？”
“此等大逆不道，除非是乱世。”
“但我看仙界，并非乱世。”
太后娘娘闻言，心神慢慢的定了下来。
她拧眉一想。
也对！毕竟沈若曦如此写，自己也是天书之上的道听途说。
估计沈若曦也不会这么傻。
在人间冷宫已经有了教训，还不长记性吗？
哪里都不可能容下大逆不道之人。
如果她沈若曦在天上也如此，那就等着再次做个疯癫之人吧？
我看你除了仙界，还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