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刚解决完手头的任务，小脸上还沾着几块墨渍，像只花脸猫。
他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盛着夏夜的星子，闪闪烁烁的。屁股刚离开木椅，整个人就“噌”地一下蹦了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吹得桌角的算术本哗啦翻了两页。
双脚落地时“咚”的一声轻响，震得桌腿边的铁皮铅笔盒都晃了晃，里面的铅笔“叮叮当当”撞在一起，像是在为他喝彩。
“完成啦！”他扬着下巴喊，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雀跃，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小得意的颤音，连鼻尖都微微泛红。
“嘿咻嘿咻！累死我了！”李狗蛋说着，胳膊使劲往头顶伸，狠狠抻了个懒腰。
后背的骨头发出“咔吧咔吧”几声轻响，像是生锈的合页被缓缓推开。
他的衣角被这股力道带得微微上提，卷出一道小小的弧度，露出一小截粉白的腰线，肉乎乎的，像刚剥壳的嫩藕，还带着点孩子气的圆润。
放下胳膊时，他甩了甩手腕，指尖沾着的墨渍在半空划出几道淡黑色的弧线，“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呢！”
「发展科技～」系统的提示音从墙角的扩音器里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滋滋”声，语气严肃得像个板着脸的教书先生。
「老弟！你现在的科技还是太弱小了！」声音陡然拔高，透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急切，震得窗台上的空玻璃瓶都“嗡嗡”颤了两下。
「就凭你现在这点家底，真遇上硬茬子，根本反抗不了多久～」
“知道了啦！(?`~′?)”李狗蛋皱了皱鼻子，小巧的鼻尖微微抽动，小手在脸前挥了挥，像是在驱赶耳边嗡嗡作响的蚊子，嘴角却偷偷向上翘了翘，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怎么？想要驱赶我呀，这么狠的心？！(ノДt)」系统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带着点哭腔的颤音，活像被抛弃的小兽在呜咽，扩音器里甚至模拟出抽抽搭搭的气音。
「终究是错付了！」
「都说远嫁是一场豪赌～」
「我终究还是赌输了呀～(ノДt)」
「呜呜呜呜呜呜呜(つд?)」
李狗蛋被这串连珠炮似的哭诉逗得“噗嗤”笑出了声，胸腔都跟着轻轻震动。
眼角的余光瞥见墙角不知何时“蹲”了一团淡黄色的光影——那是系统搞出来的小把戏，光影缩成个圆滚滚的球，边缘还在微微波动，像块融化的冰糖。
它的“肩膀”配合着“抽泣”一耸一耸的，仔细听，能察觉到光影里藏着憋不住的“咯咯”气音，显然是在偷偷笑。
“好啦好啦，不赶你，”李狗蛋踮着脚尖走过去，脚心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传来微微的颗粒感。
他伸出小手在光影上轻轻拍了拍，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柔软，像按在刚从井里捞出来的西瓜皮上，“我去研究科技还不行嘛～”
那团光影抖了抖，边缘的蓝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努力憋住笑。
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传出一句：「这还差不多……」，声音里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笑意，像含着颗糖说话，黏糊糊的。
“凌先生能抱着我去实验室吗？”
“我好困……想要再睡一会儿～”李狗蛋的声音软得像，带着浓浓的睡意，尾音拖得长长的，还轻轻打了个哈欠。
他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指腹蹭过眼尾，把原本就有些发湿的睫毛弄得更乱了，像沾了晨露的小刷子。
那眼神蒙眬着，带着点依赖的水汽，看人时微微仰头，活脱脱一只刚睡醒、还没完全伸展开身子的小奶猫，浑身都透着让人没法拒绝的撒娇意味。
“嗯。”凌的回应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心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他微微俯身，手臂穿过李狗蛋的膝弯时，指尖不经意触到对方温热的裤管，带着点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去，像一块暖玉贴着皮肤。
抱起的瞬间，李狗蛋的体重轻得让人心头微颤，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碰碎这团温软。
李狗蛋立刻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找到了温暖巢穴的小兽，肩膀微微内收，膝盖也轻轻蜷起，整个人团成一小团。
他的脑袋在凌的胸口蹭了蹭，毛茸茸的发顶扫过对方衬衫的纽扣，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确认这处港湾是否足够安稳。
或许是梦里遇到了什么，他小幅度地蹙了蹙眉，喉咙里溢出一两声细碎的呜咽，轻得像风拂过草叶，带着点委屈，又很快被安心的气息抚平，化作唇边一丝无意识的软哼。
凌低头时，能看到怀中人被发丝遮住的半张脸，呼吸均匀地洒在他的锁骨处，带着点淡淡的奶味，混着刚睡醒的温热气息，驱散了实验室走廊惯有的消毒水味。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只发出“嗒、嗒”的轻响，像为这寂静的清晨打着温柔的节拍。
走廊的灯光在两人身上投下交叠的影子，凌的影子高大挺拔，稳稳地托着怀里那团小小的、晃动的影子，
一路向着实验室的方向延伸，仿佛要把这份安稳，也一并带向那片充斥着冰冷仪器的空间里去。
“指挥……”幽灵人型马桶壳半透明的身影刚从墙壁里钻出来，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飘在半空的手停在离凌怀不到半尺的地方——凌怀里，
李狗蛋缩成一小团，脑袋歪在凌的臂弯里，睫毛上还沾着点没干的泪痕，
显然是睡过去的，小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发出小猫似的呼噜声。
幽灵人型马桶壳的“眼睛”眨了眨，声音放软了八度：“小指挥官睡着了？”
它飘得更近了些，半透明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李狗蛋的脸蛋——触感软乎乎的，像按在刚蒸好的米糕上，还带着点温热的潮气。
凌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指尖轻轻拢了拢他被风吹乱的刘海，幅度轻得像怕惊醒蝴蝶，然后极轻地点了点头。
月光从走廊窗棂漏进来，在他侧脸投下一小片阴影，下颌线绷得没那么紧了，连带着抱着李狗蛋的手臂都收得更稳了些，生怕颠着怀里的人。
“可爱……”幽灵人型马桶壳嘀咕着，又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李狗蛋的耳垂，那软乎乎的触感让它的黑雾都柔和了几分，“跟刚出壳的小鸡仔似的。”
它说话时带着点电流杂音，却比平时少了一半尖锐，像被温水泡过的砂纸，糙是糙，却透着点难得的温柔。
李狗蛋在梦里咂了咂嘴，小手无意识地抓住凌胸前的纽扣，眉头皱了皱又松开，像是梦到了什么甜事。
幽灵人型马桶壳看得笑出了声，那笑声不像平时的“滋滋”电流响，倒有点像风吹过空酒瓶的呜呜声，带着点笨拙的欢喜。
它又想去捏捏李狗蛋的小拳头，刚伸出手，就被凌用眼神按住了——凌没说话，只是睫毛颤了颤，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轻点，别吵醒他。
幽灵人型马桶壳识趣地收回手，飘到凌身后跟着走，半透明的身体时不时蹭到墙壁，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在给自己的脚步声伴奏。
它看着凌怀里熟睡的李狗蛋，又看看凌专注的侧脸，突然说：“小指挥还是那么容易依靠别人……不过依靠的却变成了别人……”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
凌没回头，只是脚步放得更缓了，怀里的李狗蛋被颠得更轻，呼吸也更匀了。
走廊里的风带着点铁锈味，吹得幽灵人型马桶壳的身体晃了晃，却没影响它亦步亦趋的跟随。
怀里的小家伙哼唧了一声，往凌的胸口又蹭了蹭，像找到了最暖的窝，
凌低头时，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那弧度里藏着的温柔，比走廊里的灯光还亮。
幽灵人型马桶壳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暖了些。
它不再乱飘，只是乖乖跟在后面，偶尔用半透明的手挡一下迎面吹来的冷风，像在给那团小小的暖烘烘的身影，撑起一片看不见的伞。
“啧啧，这小模样，要是在我怀里，指定得把我身体都蹭热乎了～”幽灵人型马桶飘在凌身侧，半透明的身影像团被风吹得晃悠的烟，声音里裹着点酸溜溜的馋，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似的怨怼，“抱在怀里是不是暖暖的？肯定软乎乎的，比我这凉飕飕的雾团舒服多了……”
它盯着凌臂弯里李狗蛋的睡颜，黑雾里翻涌出细碎的光点，像是按捺不住的手要伸出去。
李狗蛋的睫毛很长，睡着时微微颤着，嘴角还挂着点无意识的笑意，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幽灵人型马桶的身体跟着躁动，声音都拔高了些：“想当初，小指挥官最依赖的人是我！”
话说到一半，它突然顿住，眼睁睁看着李狗蛋的脑袋往凌胸口又蹭了蹭，鼻尖几乎要埋进对方衣襟，呼吸均匀得像湖面的涟漪。
幽灵人型马桶的黑雾“蔫”了半截，连带着声音都低了下去，像被戳破的气球：“现在倒好，钻别人怀里睡得这么香……”
凌脚步没停，抱着李狗蛋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小家伙后背的衣料，那力道轻得像怕惊扰了蝴蝶。
李狗蛋的呼吸带着奶香，暖暖地扫过凌的颈窝，和幽灵人型马桶飘过时带起的凉风截然不同。
幽灵人型马桶不甘心地飘得更近，几乎要贴到李狗蛋脸上，却被凌微微侧过的肩膀挡住——那动作轻得像羽毛落地，肩膀却挺得笔直，像在两人之间划了道无形的墙。
“以前是以前，”凌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气音混着呼吸落在李狗蛋发顶，“现在他需要能托住他的温度。”
幽灵人型马桶的身体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滋滋”的轻响，却没再往前凑。
它盯着李狗蛋抓着凌衣襟的小手，那手指蜷着，像只攥紧的小拳头，又看看凌低头时落在小家伙头顶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突然，它“哼”了一声，身体却泄了气似的散淡了些，李狗蛋在梦里咂了咂嘴，小舌头在唇角舔了一下，往凌怀里又缩了缩，小眉头彻底舒展开，像朵刚晒过太阳的花苞。
幽灵人型马桶的声音突然软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
“……算了，暖和就好。”
它飘到前面，用黑雾轻轻推开走廊尽头的门，动作轻得像掀窗帘，让月光先铺出一条银闪闪的路，
“别颠着他，这小家伙睡觉轻，稍微晃一下就会皱眉头。”
凌抬眼看了看它，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暖意，没说话，但脚步确实放得更缓了，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幽灵人型马桶跟在后面，看着凌怀里安稳的小身影，突然觉得自己的黑雾好像也没那么凉了——或许，看着曾经依赖自己的小家伙，现在能在更温暖的地方睡踏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它嘀咕着
“下次让我抱五分钟就行，就五分钟”，声音里的酸意早被那点藏不住的温柔泡软了，像颗化了一半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