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太阳就落山了。
徐夏夏从麦地里起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今日这块地的草已经锄的差不多了,明天早早回来,还能修剪一下果树。
徐夏夏没有在家做饭,小小驾车,她们二人将院门一关,就又回镇上去了。
沈夫人早就安排厨房做好了饭,这会正在院里浇花,顺便等着女儿回家吃饭。
没一会,马车就从侧门进来了。
“娘,我回来了。”
徐夏夏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顺手将地里新鲜摘的菜从马车里带了下来。
“怎么回来这么晚?”
沈夫人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心疼道:“哎呦,看这晒的,快回屋娘给你涂点东西。”
“我刚刚在马车上已经涂了。”
徐夏夏一边拉着她娘的手,一边对小小说道:“小小你也赶紧去吃饭,吃完歇会。”
侍女应了声是后就退下了。
“娘,”徐夏夏打着商量道:“明日让小小在府里吧?”
“怎么了?”沈夫人问道:“她不听话?”
“怎么会呢,”徐夏夏哭笑不得,又认真的说道:“屋里除了赵安以外,我都不太习惯有其他人。”
再说种地就种地,带个侍女种地像什么样子。
沈夫人当然不同意,更何况徐夏夏还提出要一个人在家里住,每周再来镇上住几日的事。
“不行。”沈夫人摇头道:“小安走之前我们说的好好的,你怎么这会又要反悔了?”
徐夏夏撒娇道:“娘......”
“留你一个人在村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我怎么跟小安交代先不提,你要是出了事让我和你爹怎么办?”
“现在辛国都改姓秦了,”徐夏夏小声道:“土匪也一时半会不敢出来,我能有什么事。”
徐夏夏一直一直给她娘说好话:“再说村里还有伯父一家,还有安哥之前一起服兵役的人,赵里正也是好人,我在自己家还能出什么事呀?”
沈夫人不回话了。
她知道地里的活女儿舍不下,圈里的牲畜卖掉也很心疼,但她是真的不想让女儿继续回村里干活。
“娘,我是什么人你忘了?”
徐夏夏笑道:“若是我不喜欢,没有人能强迫我。”
所以种地这项事,她心甘情愿。
沈夫人见状摇了摇头:“你呀!”
倒是没再说什么其他的话了。
沈县令回来后在饭桌上听闻此事,也没多说,只是叮嘱道:“凡事以自己的安危为先。若是有事,先去找你伯父一家帮忙,若是他们搞不定又非常着急的话,后山那些士兵你都用上。”
“爹,”徐夏夏哭笑不得道:“我能出什么事。”
“这是为了预防。”沈县令说道:“谁也不知道事它什么时候来,若是来了再去补救,可不就晚了吗?”
徐夏夏点点头示意她知晓了。
沈县令又对着徐夏夏道:“夏夏,学堂一事,你们后世是怎么建的?”
徐夏夏闻言回道:“三岁开始读书,第一阶段是三年,称幼儿园;六岁入小学,学制是六年,接下来依次是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往上还能考研究生、博士......”
沈夫人惊讶道:“你们要读这么长时间的书?”
“也不是。”
徐夏夏又解释了一下:“前面九年是义务教育,是每个人必须读的。至于后面的研究生和博士,都是和现在一样,要通过考试择优录取。”
沈夫人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沈县令听闻思考了一下后才开口道:“在我们这里,三岁读书不太现实,一般学子入学都到八岁了。”
八岁是有点晚了。
但沈县令接着说道:“六岁的孩子也明事理了,从明年开始,就让县里所有的孩子从六岁开始读书。”
徐夏夏问道:“爹您准备怎么做?”
“已经满六岁的,全部强制入学。超过六岁但不识字的,也需跟着六岁孩童一起学习。”
沈县令说道:“届时实行你所说的分班制,将年龄差不多的孩子放在一个学堂里,这样也能减少学子之间的矛盾。”
“爹,到时候不识字的孩子在自己的村里学习吧。”徐夏夏说道:“到时候请夫子去教导,等学够六年后,再依次在镇上读三年,县里读三年,您看怎么样?”
“这个方法好!”
沈夫人率先鼓掌道:“我在赵家村的时候,就见那些学堂里的孩子不止要学习,还要帮忙干农活。这样一安排,他们既能识字,又能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嗯。”沈县令也跟着点了点头:“学完六年后还是不愿意学习者,也不必来镇上了,到时候在村里种地也是一种出路。”
徐夏夏哭笑不得道:“爹!”
这教育,要做,就要做到底,哪能半途而废呢。
“我们可以让村里的六年和镇上的三年免学费,”徐夏夏说道:“年纪大些的,不愿意读书的确实不能勉强。但如果今年刚好六岁,那就得读完这九年的书。”
毕竟若是人家今年十五,读完村里的六年后都已经过二十了,早都是娶妻生子承担家庭重任的时候了,他们还强迫人家去读书,这也说不过去。
毕竟此项举措可以保证所有人读书,但是不能保证他们他们的日常生活。
生活的钱还是得自己赚。
所以这若在古代实行现代的教育制度,得改,得适应时代的发展趋势来,而不是照搬照抄。
现在已经是四月底了。
徐夏夏问道:“爹,不如从九月初就实行这项政策吧。”
说完她又细细与二人说了一番现代的开学时间,以及各种需要上的课程,需要的夫子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县令听完所有的事后,内心感觉都受到了震撼。
科举之路固然艰辛,但这条义务制的教育之路同样充满坎坷。
“行,我明日就开始着人安排。”
沈县令大手一挥:“到时候村里和镇上的夫子也不用发愁,八月份的院试一过,想必有许多落榜的学子,届时请他们来教村里和镇上的学子刚好不过。”
“爹,”徐夏夏问道:“女子不能考科举,跟着男子学十几年也没什么用。”
沈县令转头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单凭我一人,改变不了分毫。”
徐夏夏说道:“不如教授她们一些技能,以后也好为自己谋个前程。”
随后她又补充道:“当然,在村里的六年,还是要学的。”
这是最基础的,毕竟若是不识字,以后做生意也很容易被人坑。
“男子专注科举之路,女子专注赚钱谋生,”沈县令闻言点了点头:“这样女子往后也有与男子一较高下的本事了。”
“爹,您是这个时代的人,”徐夏夏问道:“会不会觉得我这个想法是错的?”
她想知道,男女平等,人人平等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是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