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冬日暖阳
十二月的赣南，虽然不像北方那样冰天雪地，但湿冷的空气还是让人忍不住打寒颤。这天傍晚，王超下班回家，看见妹妹王玥正趴在饭桌上写作业，不时搓搓冻得发红的小手。
大哥，你回来啦。王玥抬起头，鼻尖冻得通红，我们教室里可冷了，窗户漏风的很，坐窗户边的同学都恨不得裹着被子上课。
王超心疼地摸摸妹妹的头：怎么不跟老师说？
说了也没用啊，王玥嘟着嘴，学校的窗户都是老式的木格子窗，糊的纸都破了。校长说没钱换新的。
这句话像一记惊雷，让王超愣住了。他想起在玻璃厂每天生产的大量玻璃瓶，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为什么不生产平板玻璃呢？既能为学校挡风，又不影响采光，要是控制好成本，普通居民家里也能用得上。
晚饭时，王超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王建国放下饭碗，若有所思：这个主意不错。现在很多人家还用纸糊窗户，要是能用上玻璃，冬天就好过多了。
可是超儿，李秀兰担忧地说，你们厂不是专门生产玻璃瓶的吗？能做平板玻璃吗？
技术上应该没问题，王超沉吟道，关键是调整生产工艺。明天我去厂里和大家商量商量。
第二天一早，王超就找到马清波。马厂长正在办公室看报表，屋里虽然生了炭火，但窗户缝里透进来的冷风还是让人直打哆嗦。
马厂长，我有个想法。王超开门见山，咱们能不能试产平板玻璃？你看这天气越来越冷，学校和很多居民家的窗户都漏风。要是能生产出价格实惠的平板玻璃，肯定有市场。
马清波站起身，走到窗前，用手指敲了敲糊窗的油纸：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王副厂长，咱们厂从来没有生产过平板玻璃，技术和设备都是问题。
我们可以先小规模试产，王超早就想好了说辞，用现有的设备改造。再说，老张头他们技术攻关小组最近积累了不少经验，应该能攻克这个难题。
马清波思考片刻，点点头：那就开个会讨论一下。
上午十点，玻璃厂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除了厂领导，还有老张头、雷师傅等技术骨干。
王超先把想法说了一遍，然后特别提到：我妹妹昨天说学校教室漏风，孩子们上课冻得直哆嗦。我在想，要是咱们能生产出平价玻璃，先给学校换上，也算是为教育事业做点贡献。
老张头第一个发言：生产平板玻璃，与咱们现在做的瓶子确实不一样。不过原理相通，都是把玻璃液成型，关键是成型工艺和退火处理。
雷师傅补充道：我在机械厂见过平板玻璃的生产设备，主要是用压延法。咱们可以先用土办法试试，做个简易的压延装置。
成本方面呢？马清波问会计主任。
会计主任拿出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阵：如果用小炉试产，原料成本不高。关键是成品率，要是成品率太低，成本就上去了。
小李举起手：王副厂长，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先生产小尺寸的玻璃，这样成品率容易控制。居民家的窗户不一定需要很大块的玻璃。
这个建议很好。王超赞许地点头，我们可以先生产一尺见方的小块玻璃，这样安装也方便。
会议开得很热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提出了很多建议。最后决定成立一个平板玻璃试制小组，由老张头负责技术，雷师傅指导设备改造，王超总体协调。
散会后，王超特意留下老张头和雷师傅：两位师傅，这件事要是做成了，不仅厂里能开辟新的产品线，更重要的是能让很多人在这个冬天不再受冻。
老张头激动地说：王副厂长，您放心。就冲您这份心，我们一定把这事办成。
雷师傅也表态：我明天就从机械厂借些工具过来，咱们先做个简易的压延机试试。
接下来的几天，玻璃厂里格外忙碌。老张头带着工人们调试玻璃配方，雷师傅则在车间一角叮叮当当地制作压延设备。王超每天都要在试制车间待上大半天，协调各种问题。
第一次试产那天，几乎全厂的工人都围在试制车间外。当第一块透明平整的玻璃从简易压延机上出来时，车间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成功了！老张头捧着还温热的玻璃，手都有些发抖，虽然还有些气泡，但是基本成型了！
王超仔细检查着这块玻璃：厚度均匀，透明度也不错。咱们再改进改进，争取三天内生产出合格品。
三天后，当王超把第一块合格的平板玻璃带到马清波办公室时，马厂长惊喜地站了起来：这么快就试制成功了？
这是试制的第三批，王超把玻璃放在窗台上比对，透明度很好，厚度也均匀。老张头说，如果批量生产，成本可以控制在普通家庭能承受的范围内。
马清波立即召开厂务会，决定先小批量生产一批，优先供应县里的中小学校。
消息传开后，最先来找王超的是县一中的校长。
王副厂长，老校长握着王超的手说，听说你们要生产平板玻璃，我们学校所有教室的窗户都急需更换啊！孩子们上课实在太受罪了。
接着，附近几个小学的校长也陆续找来。与此同时，不少工人也私下打听，想知道能不能给自家也换上玻璃窗。
看着这么多需求，王超意识到这件事比预想的还要重要。他找到马清波：马厂长，看来咱们得加快生产进度了。是不是可以考虑改造一条生产线，专门生产平板玻璃？
马清波看着办公桌上堆着的订购申请，果断地说：就按你说的办。这件事不仅关系到厂里的效益，更关系到民生。
一周后，当王超带着第一批玻璃来到妹妹的学校时，王玥兴奋地拉着同学们来看：看，这是我大哥厂里生产的玻璃！
工人们忙着为教室安装新玻璃，孩子们围在旁边，好奇地摸着透明的玻璃，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校长感激地对王超说：王副厂长，你们这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啊。今年冬天，孩子们再也不用挨冻上课了。
回家的路上，王超特意绕道走了几条老街。看着很多人家窗户上糊的已经发黄的纸，他更加坚定了要把平板玻璃生产好的决心。
这个冬天，或许会因为这一片片透明的玻璃，变得不再那么寒冷。
第一百八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