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局刑侦大队的午后很安静,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陆野坐在办公桌前,指尖拂过 “校园怪谈案” 的卷宗封面,纸页边缘还留着之前勘查时沾的微量灰尘 —— 那是从旧楼带回来的。
他把最后一份讯问笔录按日期排好,合上卷宗时,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王梓的量刑建议书已提交,“清虚子” 的认罪书也签了,那场被迷信裹挟的悲剧,总算有了收尾。
“陆哥,新案子!” 内勤小王抱着一摞文件夹过来,脚步轻快,脸上还带着笑。她把最上面的一份放在陆野桌上,指尖点了点封面:“货运公司报的失踪,听着还挺邪乎。”
陆野翻开文件夹,报案记录上的字迹很工整,关键信息被红笔圈了出来:“兴盛货运公司,厢式货车(车牌号闽 d?),载有冰箱、洗衣机等新家电,价值约 20 万;司机张强,52 岁,公司老员工,路线熟(县城仓库至邻县惠民家电卖场);原定昨日 18:00 出发,预计 20:30 抵达,至今未到;卖场反馈未收货,司机电话关机,GpS 信号最后消失于两县交界的青雾山路段;公司派人沿路线搜寻,未发现事故痕迹、车辆残骸及货物。”
“失踪案?” 陆野抬起头,眉头微蹙。青雾山那段路他去年出过警,虽然是山区,但主路还算平整,沿途有零星村落,一辆六米长的厢式货车,怎么会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好像是…” 小王点点头,又补充道,“周队说这案子有点蹊跷,让你和孙老师先对接,摸清楚基本情况。”
话音刚落,孙建军就拿着一模一样的文件夹走了过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嘟囔着:“真是邪门了哈,刚送走一个‘鬼楼藏人’的案子,又来一个‘货车蒸发’的?这年头罪犯都学精了,专玩‘消失术’是吧?”
他把文件夹往陆野桌上一放,指着 “GpS 信号消失” 那行字:“你看这,青雾山那段路虽然偏,但每隔五公里有个信号基站,怎么会突然断了?要么是人为屏蔽,要么就是… 掉山沟里了?可公司的人说沿路边沟都找了,没见着车影。”
陆野还没接话,办公室的广播就响了,是周队的声音:“全体刑侦队员到会议室开晨会,五分钟后开始。”
会议室里,周队站在投影幕前,身后的 ppt 上显示着 “近半年迷信伪装类案件统计”。他手里拿着激光笔,点在屏幕上的柱状图上:“根据市局数据,咱们县及邻县近半年这类案件同比上升 37%,重点在城乡结合部和偏远山区 —— 这些地方监控覆盖弱,村民迷信观念重,凶手就钻这个空子,用‘鬼怪传说’掩盖罪行。”
激光笔的红点移到下一页,出现了三个案子的缩略图:枯井案(凶手借 “山神索命” 传言抛尸枯井)、校园怪谈案、还有刚报的货车失踪案。“这三个案子看着没关系,本质都是‘借迷信避追查’的新型犯罪。大家注意它们的共性:案发地都是偏远区域或废弃场所,都有现成的‘传说’可利用 —— 青雾山那边就一直传‘雾中山神收过路人’,这次货车失踪,保不齐又是有人想借这个传言藏猫腻。”
晨会结束后,陆野和孙建军留在会议室,重新翻看着货车失踪案的材料。陆野指着司机张强的信息:“老员工,路线熟,没欠赌债没家庭矛盾,公司说他上个月刚涨了工资,没理由监守自盗。” 他又翻到路线图,青雾山那段路的弯道处标着红色三角:“这里是 GpS 最后消失的地方,旁边有个废弃的采石场,以前出过塌方,现在没人去了。”
“你的意思是… 车可能藏去采石场了?” 孙建军放下口香糖 ,眼神亮了些,“可那么大一辆车,怎么藏?除非有同伙帮忙,或者… 早就被拆解了?但才一天时间,哪那么快。”
陆野没说话,指尖在 “无任何事故痕迹” 那行字上反复摩挲。他想起校园案里,“清虚子” 就是利用旧楼传说掩盖作案痕迹,这次会不会有人用青雾山的 “山神传言” 做文章?比如故意制造 “车被山神收走” 的假象,其实是把车和人藏在了某个隐蔽的地方。
“孙老师,” 陆野合上文件夹,站起身,“咱们先去兴盛货运公司看看吧,找张强的同事问问,他出发前有没有反常,再看看货车的日常路线记录 —— 说不定能找到漏掉的细节。”
孙建军也跟着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呗!我倒要看看,这次又是哪个‘装神弄鬼’的在搞幺蛾子!”
两人走出警局时,午后的阳光正好,可想到青雾山那片常年弥漫的雾气,还有货车消失的离奇,陆野心里莫名沉甸甸的。他抬头看了眼远处的青雾山方向,山轮廓在云层下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 新的挑战,已经在那片雾气里,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