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顾言和白露被一群背着琴包、举着签名本的学生围了个水泄不通。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把路堵得严严实实，连远处教学楼传来的上课铃声都被淹没在“言神”“露露姐姐”的呼喊里。
毕竟能在校园里近距离见到写出《稻香》《将进酒》的“曲爹弟子”，再加上正当红的小花白露，这样的机会可比枯燥的乐理课难得的多。
顾言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头，又低头瞥了眼手腕上的表——下午两点十分，正是下午课的上课时间。
再这么堵下去，不仅会影响学生上课，万一惊动学校保安，反倒落个“耍大牌扰乱教学秩序”的名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轻轻拍了拍白露的手背，示意她别慌，然后清了清嗓子，对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拔高声音：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出乎意料的是，这群高校学生，还真就渐渐安静下来。
毕竟能考上这所国内顶尖音乐学院的，大多带着点对“前辈”的尊重，更别说顾言还是凭实力写出多首爆款歌曲的创作人。
顾言松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真诚的歉意：
“首先真的谢谢大家的喜欢，看到这么多同学举着签名本、拿着手机，我挺感动的。”
然后顿了顿又道：
“但说真的，我知道现在是下午上课时间，肯定有同学下午有课，别因为我耽误了课业，不值得。你们专业课那么珍贵，缺一节课多可惜啊——我当年缺了一节编曲课，后来补了半个月才跟上进度。”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
“没事言神！我们下午没课！”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附和声涌了上来：
“对！我们下午没课！”
“导员刚在群里说这节课改自习了！”
还有个戴鸭舌帽的男生举着手机晃了晃：
“我跟老师请假了，说来看音乐界的前辈，老师还让我多拍点视频回去分享呢！”
顾言忍不住笑了，挑眉调侃：
“别骗我啊，我也是上过大学的——当年我为了去看演唱会，谎称急性肠胃炎逃课，结果被导员抓包在演唱会门口，还写了三千字检讨，这事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你们这群小家伙，是不是偷偷把课给翘了？”
“没有！”
众人异口同声，可眼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
前排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晃了晃手里的声乐课谱夹：
“言神你看，我真没翘课！这节课是合唱排练，老师说自由练习！你看我谱子上还有老师昨天批的笔记呢！”
顾言故意板起脸，手指点了点那个女生的谱夹：
“可我刚才明明看到你谱夹里夹着上周演出的门票根，别以为我没看见。可别为了见我，回头合唱排练跟不上，被老师罚，到时候你们老师不得骂我带坏学生？”
“哈哈哈！言神你太懂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刚才还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
有男生笑着喊：
“言神放心！我们都是好学生，挂科是不可能的！就算挂科，也绝对不怪你——顶多怪老师太严！”
就在顾言还想再劝两句，让有课的同学先去上课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
“言神！来一首！”
这一声喊，瞬间引爆了全场。
“来一首！”
“来一首！”
起初还是零星的呼喊，很快就汇成了整齐划一的声浪，都跟着起哄。
白露原本还在签名，这会儿也停下笔，踮着脚凑到顾言耳边，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唱吧唱吧，你看大家都这么热情，不唱一首今天咱们别想走了。”
顾言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一张张期待的脸——有眼里冒光的新生，有举着手机的学姐，还有抱着琴谱的学弟，只能妥协：
“行吧，唱一首可以，但咱们得说好——唱完之后，有课的同学赶紧去上课，没课的也别在这儿堵着了，影响交通。咱们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众人齐声回应，声音响亮得差点惊飞树梢上的麻雀，连远处教学楼三楼的窗户都推开了好几扇，老师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顾言点点头，环顾四周：
“那哪位同学有吉他？借我用一下，简单弹唱就行，不用太复杂的琴——我水平有限，太好的琴我怕浪费。”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举着手挤了出来。
怀里抱着一把原木色的民谣吉他，琴身上还贴着可爱的猫咪贴纸，琴弦上泛着新琴特有的光泽，脸上带着点羞涩：
“言神，我有！这把琴是我上个月生日，我爸妈送我的礼物，还没怎么用呢，音色特别好，你试试。”
顾言接过吉他，指尖拂过光滑的琴身，指腹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音符在空气里散开，像雨滴落在青石板上。
他忍不住感慨：
“不愧是音乐学校，大家都随身扛乐器，比我当年专业多了。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吉他都懒得带，每次上课都借同学的，还总把人家的琴弦弄断，后来同学都不敢借我了。”
他一边调弦，一边和学生们闲聊，手指在琴颈上灵活地移动，很快就调好了音。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打扰到他。
顾言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有刚入学、脸上还带着青涩的新生，背着印着学校logo的新书包，眼神里满是对音乐的憧憬。
有即将毕业的学长学姐，手里攥着厚厚的作品集，神色里带着点对未来的迷茫，大概是在纠结要不要坚持音乐梦想。
还有躲在角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周星星，他帽子压得很低，双手插在口袋里，仿佛想把自己藏进阴影里，和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顾言清了清嗓子，语气认真：
“今天唱的这首歌，送给在场的每一位同学。不管你们现在是刚踏入校园，对音乐充满憧憬；还是即将毕业，面临选择的十字路口，都希望你们能记住自己一开始为什么选择音乐，守住《最初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