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王正宇见大家闹的差不多了,便走了过来。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一点,但眼底的笑意还是藏不住:
“好了好了,大家别笑了。说正事。”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看向王正宇,等着他发布任务。
王正宇拿出喇叭,说道:
“今天的安排是这样的:上午,大家继续去帮顾大爷家收玉米,争取把剩下的都收完。下午呢,我们接到了清河镇的邀请,去体验他们那里另一个非遗项目——柳子戏。具体的情况,等我们到了之后,那边的老师傅会给大家详细介绍。”
“柳子戏?”陈赤赤好奇地问道,“是什么戏种啊?好听吗?”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是很有特色的地方戏。”
王正宇卖了个关子。
顾言听到“清河镇”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他下意识地看向其他人,果然,陈赤赤已经开始挤眉弄眼了。
“我说,言神,”陈赤赤凑过来,小声说道,“你说,这次清河镇的柳子戏,会不会也有什么长辈,见了你之后,也喊你一声‘七叔祖’啊?”
路含也跟着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毕竟你在清河镇的辈分摆在那儿呢!”
顾言翻了个白眼:“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们想多了。”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有点打鼓。毕竟,前两次在清河村和顾氏酒坊的经历,已经让他对自己这“七叔祖”的身份有了阴影。
“是不是想多了,去了就知道了。”陈赤赤嘿嘿一笑。
早饭过后,众人稍作休整,便拿着工具,浩浩荡荡地向玉米地出发。
有了昨天的经验,加上大家都想早点收完玉米去体验新的项目,干活的效率格外高。
顾言虽然还有些宿醉的头疼,但干起活来依旧不含糊,掰玉米的动作又快又准。
白露也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毛毛躁躁,而是小心翼翼地把顾言掰下来的玉米装进筐里,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陈赤赤和路含依旧是活宝担当,一边干活一边插科打诨,时不时还调侃顾言几句,引得大家笑声不断。
张立老师和黄雷老师则沉稳许多,默默地埋头苦干,偶尔指导一下年轻人怎么省力。
赵金麦也很勤快,虽然力气不大,但一直坚持着,没有喊累。
不到中午,剩下的玉米就被收完了。看着堆成小山的玉米,大家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回到院子,简单吃了午饭,众人便坐上大巴车,再次前往清河镇。
一路上,大家还在讨论着柳子戏和顾言的“辈分”问题。
“我赌五毛钱,肯定有!”陈赤赤信誓旦旦地说。
“我觉得不一定,柳子戏班子和顾家酒坊不一定有关系。”赵金麦理性分析道。
“不管有没有,去看看也好,多了解了解传统文化总是好的。”张立老师说道。
顾言则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假装没听见他们的讨论。
他现在只想祈祷,下午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大巴车很快就到了清河镇。
与上次去顾氏酒坊不同,这次的目的地是镇上的一个古戏台。
戏台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虽然有些地方已经斑驳,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戏台前的空地上,已经站着几位穿着传统服饰的老人,看样子是柳子戏的传承人。
看到顾言等人下车,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师傅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各位老师,欢迎欢迎!我是柳子戏的传承人,姓刘,大家叫我刘师傅就行。”
“呼~还好姓刘~不是姓顾。”
顾言长舒了一口气想道。
“刘师傅好!”众人纷纷打招呼。
刘师傅笑着点点头,然后开始带着大家参观戏台,介绍柳子戏:
“柳子戏啊,是咱们齐鲁大地的古老剧种,距今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比京剧都要早呢。它的唱腔很有特色,吸收了很多民间小调的精华,听起来既婉转又豪放。”
他指着戏台两侧的壁画,继续说道:
“你们看这些画,都是以前演出的场景。柳子戏的剧目也很丰富,有历史故事,有民间传说,像《孙安动本》《张飞闯辕门》这些,都是我们的经典剧目。”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称赞。
顾言也被这古老的艺术吸引了,之前的担忧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他仔细地看着那些壁画,听着刘师傅的讲解,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厚文化底蕴。
“那柳子戏的表演,是不是很讲究身段和唱腔啊?”白露好奇地问道。
“没错,”刘师傅笑着说,“唱、念、做、打,样样都得练。
尤其是身段,讲究一个‘圆’字,动作要流畅自然,刚柔并济。
唱腔更是得下苦功夫,要根据不同的角色和剧情,唱出不同的韵味。”
说着,刘师傅还即兴给大家比划了几个简单的身段,虽然只是几个小动作,却透着一股精气神。
“太厉害了!”赵金麦由衷地赞叹道。
“接下来,我让弟子们给大家表演一段经典的《孙安动本》选段,让大家感受一下柳子戏的魅力。”
刘师傅说道。
众人纷纷表示期待。
很快,几位穿着戏服的年轻演员就走上了戏台,装扮整齐,神情肃穆。
锣鼓声响起,表演正式开始。
演员们的唱腔高亢激昂,时而悲愤,时而慷慨,配合着生动的身段和表情,将孙安不畏权贵、冒死进谏的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虽然大家大多听不懂具体的唱词,但都被那股强烈的感染力所震撼,看得目不转睛。
表演结束后,院子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太精彩了!”陈赤赤率先鼓掌,“这唱腔,这气势,绝了!”
刘师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能得到各位老师的认可,是我们的荣幸。”
顾言也由衷地说道:“刘师傅,柳子戏真的很有魅力,确实是宝贵的非遗财富,值得好好传承下去。”
“顾老师过奖了。”
刘师傅笑着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顾言,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说起来,顾老师,我听村里的老伙计说,您是咱们清河村顾氏宗族的七叔祖?”
顾言:“……”
他就知道!怕什么来什么!
陈赤赤和路含等人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憋着笑看着顾言。
顾言无奈地点了点头,苦笑道:
“刘师傅,您就别取笑我了,都是些辈分上的巧合。”
刘师傅却一脸认真地说:
“这可不是巧合啊!咱们清河镇和清河村本就渊源深厚,论起来,我和你顾家也是沾亲带故的。按辈分,我还得喊您一声‘七叔祖’呢!”
说完,刘师傅还真对着顾言拱手行了一礼。
顾言:“……”
他感觉自己的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当时只是想装了x,没想到呀,这回旋镖,来的这么快。”
顾言悔不当初呀!
【叮~宿主无七天无理由哦!不退不换!】
“我去…系统你还活着呀!我以为你…”
顾言也是吃惊道。
【你死,本系统都不会死,不死不灭,你死,那我只好换一个宿主喽】
“吊~别家系统都是共存亡…我这系统…苦呀!”
顾言苦兮兮道。
看着顾言的表情,众人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了今天最响亮的一阵笑声。
看来,他这“七叔祖”的身份,在清河镇是彻底坐实了。
顾言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众人,又看了看一脸郑重的刘师傅,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至少,柳子戏是真的很精彩,这次清河镇之行,也算没白来。
他的目光落在戏台之上,演员们正在卸妆,夕阳的余晖洒在古老的戏台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顾言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这些非遗文化,就像这戏台一样,历经岁月的洗礼,却依旧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而像刘师傅这样的传承人,正是用他们的坚守和热爱,让这些古老的艺术得以延续。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因为人设崩塌而产生的郁闷,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能亲身感受到这些文化的魅力,能为非遗的传承出一份力,或许比维持一个所谓的“人设”,要有意义得多。
“好了好了,别笑了。”顾言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说道。
“既然刘师傅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辈分归辈分,接下来学习柳子戏,还请刘师傅和各位老师多多指教。”
他的态度诚恳,赢得了刘师傅和众人的好感。
刘师傅笑着说:
“七叔祖客气了!能教各位老师学习柳子戏,是我们的荣幸。来,我先教大家几个简单的唱腔和身段……”
夕阳下,古老的戏台上,一群来自娱乐圈的明星,跟着老艺人,认真地学起了柳子戏。唱腔或许生涩,身段或许笨拙,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专注和敬意。
笑声、唱腔声、锣鼓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别样的画面,在清河镇的暮色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