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庆典已持续了三日,长街上的红灯笼依旧高悬,空气中还弥漫着酒香与糕点的甜腻气息。演武场的高台上,诛邪联盟的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陆承志靠在栏杆上,看着下方嬉笑打闹的孩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冥剑的剑柄——这柄曾伴他浴血的佩剑,如今剑身上的符文愈发温润,仿佛也在感受着战后的安宁。
“陆兄,又在发呆?”沈惊鸿提着一壶醉仙酿走来,将酒杯满上递过去,“这几日庆功宴上,你倒是喝得少,总望着远处出神,莫不是还在想星海之主那一战?”
陆承志接过酒杯,却没有饮,只是望着陨星海的方向:“那日自爆的冲击波太过诡异,星海之主的力量明明已被净化,可我总觉得,有一缕极淡的黑气顺着虚空裂缝飘走了。而且……”他顿了顿,掌心浮现出一缕微弱的金光,“我体内的净化之力,最近总在深夜躁动,仿佛在呼应什么。”
沈惊鸿脸上的笑意淡去,伸手按在他的脉门上,片刻后眉头紧锁:“你的灵力虽已恢复七成,但脉息中确实藏着一丝异常波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要不要让苏师妹再帮你看看?”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火灵儿捧着一枚破碎的星髓石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陆盟主、沈师兄,你们快看!昨日用来稳固虚空封印的星髓石,突然碎裂了,而且里面的星辰之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陆承志接过星髓石,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这枚原本莹白剔透的晶石,此刻只剩下暗灰色的外壳,内部空荡荡的,连一丝残留的星力都没有。他抬头看向虚空封印的方向,只见原本稳固的金色光膜上,竟浮现出几缕细微的黑色纹路,如同蛛网般缓缓蔓延。
“不是错觉。”陆承志握紧星髓石,声音沉了下来,“星海之主或许真的没彻底消散,而且他的目标,恐怕不止虚空封印。”
就在这时,苏沐雪带着一名白发老者走来,老者身着古朴的青色道袍,腰间挂着一枚刻有“山海”二字的玉佩,正是诛邪学院藏书阁的守阁长老——墨玄子。“陆盟主,墨长老说,藏书阁里有一本上古残卷,或许能解释你体内的异动。”
墨玄子对着陆承志拱手行礼,目光落在他掌心的星髓石上,眼神骤变:“这是‘噬灵之气’造成的!上古时期,曾有一头名为‘烛阴’的凶兽,以吞噬星辰之力为生,其气息与这星髓石上的残留一模一样。而残卷中记载,烛阴被封印在东海的‘归墟之眼’,若它苏醒,恐怕会引发山海异动!”
陆承志心中一震,归墟之眼的传说他曾听过——那是东海深处的一处时空裂缝,传说中是天地灵气的汇聚之地,也是上古凶兽的封印之所。“墨长老,残卷中有没有记载烛阴的封印如何解除?又该如何应对?”
墨玄子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残卷只记载了烛阴的习性,以及它与‘山海图’的关联。据说山海图中藏有镇压烛阴的秘钥,但这张图早在千年之前便失踪了,只知道最后一任持有者,是青州的陆家先祖。”
“陆家先祖?”陆承志瞳孔微缩,他自幼便听父亲说过,陆家祖上曾有一件传家宝,却在战乱中遗失,难道那传家宝就是山海图?
“此事非同小可。”沈惊鸿沉声道,“如今九大要塞的镇星石还在恢复中,若烛阴苏醒,我们恐怕难以应对。不如我们兵分两路,陆兄与苏师妹去东海探查归墟之眼,我与火灵儿留在青州,加固虚空封印,同时寻找山海图的线索?”
陆承志点头,将青冥剑负在背上:“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墨长老,还请您多留意藏书阁的古籍,若有其他关于烛阴的记载,立刻派人通知我们。”
夜色渐深,青州城的喧嚣渐渐散去,陆承志站在窗前,看着苏沐雪为他整理行囊的身影,心中满是暖意。“沐雪,此次东海之行或许凶险,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沐雪转过身,将一枚刻有净化符文的玉佩系在他腰间,“但我们说好要一起守护天下,你去哪,我就去哪。而且我的净化之力,或许能压制烛阴的噬灵之气,你不能丢下我。”
陆承志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度,所有的担忧都化作了坚定:“好,我们一起去东海,找到烛阴的秘密,守护好这片土地。”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陆承志与苏沐雪便带着几名诛邪联盟的弟子,乘坐灵舟朝着东海飞去。灵舟划破晨雾,将青州城远远抛在身后,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东海的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已缓缓睁开,一股恐怖的气息,正从归墟之眼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