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沈皓的面具，那玩意儿平时还能看出点情绪波动，现在就跟块死板似的，一动不动。他的身体软塌塌地靠在墙边，脸色白得跟刚蒸出来的馒头似的，连狗王凑过去蹭他腿都没反应。
“刚摆脱那双鞋子的控制，沈皓就突然倒下了。”我蹲下来，伸手探他鼻息，还挺稳，但就是没意识，“沈皓？沈皓！”
“这他妈不行。”我蹲下来，伸手探他鼻息，还挺稳，但就是没意识，“沈皓？沈皓！”
“别晃他！”周小雅一把拦住我，“他脑域被锁死了，你再晃也没用。”
我瞪她一眼，“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在这儿睡到天亮吧？”
张兰芳拎着赤霄站在旁边，刀刃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刚才那帮人不是冲着鞋来的，是冲着沈皓来的。”
“你是说……”我皱眉，“他们专门设了个陷阱？”
“不止。”她点头，“他们知道沈皓的弱点。”
我愣住，“什么弱点？”
“他爱玩游戏。”她翻了个白眼，“你不会真以为他天天戴着面具是为了遮脸吧？”
我想了想，确实，沈皓那小子平时就爱在游戏里泡着，现实里社恐得不行，但一进游戏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们用他最熟悉的那个游戏……”周小雅低声说，“把他骗进去了。”
“哪个游戏？”我问。
“《星轨online》。”她答得干脆，“他之前说那是他小时候唯一能逃避现实的地方。”
我扯了扯嘴角，“合着他们还知道他心理阴影是啥？”
“不止。”她抬头，“他们还在用‘银发学姐’这个角色诱导他。”
“银发学姐？”我皱眉，“谁啊？”
“他游戏里的……”她顿了顿，“是他一直放不下的一个人。”
我沉默了。狗王也跟着沉默，趴在地上，尾巴都没力气摇了。
“现在怎么办？”我问。
“进不去。”周小雅摇头，“拟态系统已经把他意识锁死了，除非……”
“除非什么？”我急了。
“除非他能自己醒过来。”她叹气，“否则，我们就只能看着他被系统吃掉。”
我咬牙，“操。”
“别急。”张兰芳突然开口，“赤霄刚才在那帮人身上劈了一刀，有点收获。”
“什么收获？”我问。
“他们在用一个信号源控制沈皓的脑域。”她指了指沈皓的太阳穴，“那个信号，是从《星轨online》的服务器里传来的。”
“你是说……”我瞪眼，“我们还能找到源头？”
“能找到。”她点头，“但问题是，我们得有人能进去。”
“进去哪儿？”我问。
“游戏世界。”她说，“得有人能跟沈皓同步意识，找到他的真实自我。”
我翻了个白眼，“你们谁会玩这个游戏？”
没人说话。
“我去。”我咬牙。
“你？”周小雅惊讶。
“怎么？不行？”我瞪眼，“我虽然不怎么玩游戏，但我可不傻。”
“问题是……”她犹豫，“你进去了，怎么找到他？”
“我自有办法。”我说。
“你有屁办法。”张兰芳冷笑，“你连游戏界面都认不全吧？”
我一噎，“那也得试试。”
“行。”她点头，“那你得先戴上这个。”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装置，看起来像是个微型耳机。
“这是什么？”我问。
“忆瞳的副产品。”她解释，“能让你短暂进入沈皓的记忆碎片，但时间不长，大概……三十秒。”
“三十秒够干嘛？”我吐槽。
“够你找到他。”她认真地说，“只要找到他，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我接过那玩意儿，沉甸甸的，像是个微型炸弹。
“那我进去了。”我说。
“等等。”周小雅突然拉住我，“你得记住，游戏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尤其是……那个‘银发学姐’。”
我点头，“明白。”
我把耳机戴上，一阵刺痛从太阳穴传来，像是有人拿针扎我脑袋。
然后，我进去了。
眼前一片光怪陆离，像是掉进了霓虹灯的海洋。我站在一个虚拟城市中央，周围全是像素化的建筑，远处还有个巨大的屏幕，上面写着“欢迎来到《星轨online》”。
“这玩意儿……还真挺炫。”我嘀咕。
“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银发少女站在我面前，长发飘逸，眼神清澈，像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
“你是谁？”我问。
“你不记得我了吗？”她微微一笑，“我是……沈皓最想见的人。”
我皱眉，“你是拟态程序？”
“我是他记忆中最温柔的存在。”她轻声说，“你为什么要来打扰他？”
“他现在是被你们控制了吧？”我冷笑，“你们想让他留在这里，对吧？”
“他不想回去。”她依旧温柔，“他在这里，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真实？”我嗤笑，“你们连他爸的影像都敢用，还谈什么真实？”
她的笑容微微一滞，“你……怎么知道那件事？”
“我当然知道。”我说，“我还知道，你们在用‘银发学姐’的身份，一点点抹掉他的记忆。”
她的眼神终于变了，“你怎么……”
“少废话。”我打断她，“我来是找沈皓的，你把他藏哪儿了？”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说：“他在……系统最深处。”
“带我去。”我直接说。
她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你真不怕死？”
“怕个屁。”我翻了个白眼，“我连星轨族都见过，还怕你这破游戏？”
她终于点头，“跟我来。”
我们穿过一片虚拟街区，周围的玩家像数据流一样掠过，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些玩家，怎么都戴着面具？
“这些都是……沈皓的记忆残片。”她轻声说，“他曾经在这里，逃避现实。”
“他现在想回去。”我说，“你别拦他。”
“我只是……想让他留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伤，“在这里，他不用面对那些痛苦。”
“可他必须面对。”我说，“现实里还有我们。”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你真的……是他朋友吗？”
“废话。”我瞪眼，“我可是他那个社恐脑袋的救命恩人。”
她终于笑了，“好吧，那我就带你去。”
我们穿过一道光幕，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数据湖出现在我面前，湖面上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像星星一样闪烁。
“他在哪儿？”我问。
“就在湖心。”她指向湖中央，“但你得快点，系统已经开始清洗他的记忆了。”
“清洗？”我皱眉。
“是的。”她点头，“一旦完成，他就再也不会想离开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跳进了湖里。
数据流像水流一样包裹着我，我拼命游向湖心。记忆碎片不断掠过，我看到沈皓小时候在游戏里打怪，看到他因为现实太压抑而沉迷其中，看到他第一次戴上那副面具……
忽然，一个画面闪现——沈皓站在游戏里，面前是一个虚拟终端，终端上显示着“绑定协议：73%”。
“糟了！”我大喊，“他快被吃掉了！”
我冲向那个画面，一把抓住沈皓的肩膀，“醒醒！你他妈被他们骗了！”
他愣住，“你是……谁？”
“你他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怒吼，“我是杨默！你那个天天骂你‘肥宅’的社恐克星！”
他眼神终于有了焦距，“杨默？”
“对，是我！”我一把把他拽起来，“你他妈要是真留在这里，我们就都完了！”
他愣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还真敢进来。”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真挂在这儿，我以后上哪儿找你吐槽？”
他笑得更开心，“那……我跟你回去。”
我点头，“走。”
我们冲出数据湖，冲出光幕，冲出虚拟世界。
我猛地睁开眼，耳机已经烫得不行了。
“你醒了？”周小雅紧张地看着我。
“沈皓呢？”我问。
“他……”她愣住，“他醒了！”
沈皓的面具动了动，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回来了。”
狗王立刻扑上去，蹭得他一脸口水。
“操。”他抹了把脸，“我刚从游戏里出来，不是从狗嘴里。”
我笑了，“欢迎回来，银发学姐。”
他愣住，“你怎么……”
“别问了。”我拍了拍他肩膀，“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那帮人肯定没死心。”
他点头，站起身，面具上的光重新亮起。
“走。”我说。
我们背着沈皓，往夜色深处走去。
而就在我们离开后，一个微弱的信号，从游戏服务器深处传来——
“目标已脱出，启动备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