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吃过饭的架势，可给在她身后随意打了一点儿饭的张辉给乐完了。
“我说你这，饿多少天了？”
“（嚼嚼嚼）唔，我天生饭量大，从小就没吃饱过（嚼嚼）。”
“还有蛋花汤喝不？”
“呃嗝～吃完再说吧，嗝～”
没几分钟，归宁就扒拉完一大碗，而张辉喝了一肚子小麦果汁，根本就不饿，自己碗里那点儿都没吃完。
好家伙，真好养活！
他要是知道‘她’之前一天四个馒头，估计……那得膜拜！
“啊！吃完了！”
打嗝是因为吃的太猛，可要是扒饭速度不变，那嗝也就被压下去了。
见到了几个身着暴露的小姐姐，也来吃饭，不过几乎都是舀了碗汤喝，然后就在那块儿抽烟。
身上都带着酒味儿，小屋里也不通风，二手烟酒味儿的，是真挺熏人的。
见状，归宁也不在这儿磨叽，把饭缸刷了就出去了。
她吃那么多根本不怕长胖，巴不得多涨几斤肉呢。
对这小门里的暗道还不熟，只好等着张辉在里边跟小姐姐们…还有阿姨，胡吹六拉完事儿的。
乱泱泱的就听见红姐今天有多少小费，丽丽赚了多少钞票的……
等着等着，还不出来，这肚里吃饱加上时间太晚，归宁困劲儿又翻涌上来。
无奈，深吸一口气，就准备再次扎进屋里去。
“诶？你还没走，等我啊？”
“太绕了，我不认路怕走错地方了。”
“哈哈哈，真伤心，还是我自作多情了，走吧，你辉哥带你走！”
归宁已经看清他一侧耳朵，戴满了耳钉，耳垂上还有个大钉子样式的，前头是个大钻。
而且可能是因为这里比店里热吧，他衬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胸前描龙画凤的，也不知道具体是纹了个啥。
就……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
在金尊煌干了十六天，由于她眼尖嘴甜……辉哥给她机会。
帮客人按电梯，说几句吉利话，这都很简单，但真的分谁来说，还好她没有长期干。
那些公主们已经开始看不惯她了，还有那些陪着的公主们，她们送客人下来的时候。
归宁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开也是离远远的，低下头跟着那些迎宾小姐姐们一起鞠个躬。
她时刻谨记，离那些喝多的客人远点儿，也从不像其他迎宾那样，主动上前去搀扶，给人送出去。
……有的小姐姐跟着去送客人，然后就没再回来。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直接下班了。
总的来说，这些天没多有少的加上小费，一共赚了一千七百多块钱，
小学教师资格证也拿到手了，终于可以启程了，这张辉还挺痛快的就给她结算了所有工钱。
她这才知道，人家那些迎宾小姐姐，是每周一结算工钱的，甚至人员更新的很快。
原来那句，我们这儿不干违法的事儿……全凭自愿，是这么理解的。
归宁干了这么些天，张辉的小心思她也知道了，不过她自己是没什么想法的。
可这人对别人怎么样她管不着，对自己是蛮好的，于是在凌晨下班，结清所有工资后的当天白天。
也是下午趁他上班之前，请人吃了顿饭，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吃的自助。
一人四十二块钱，俩人花了八十四，也差不多算是归宁一天的工资了，张辉吃没吃回本她无所谓。
反正她是下班回去，睡到中午起来就灌凉水的等着，就等着下午这顿自己掏钱的自助餐呢。
张辉也接触过后，逐渐放下了心思，人家不是他这个圈子里的，对自己也没这个意思。
他也没有劝人下海的想法，他张辉自认为自己算个好人。
第一种，你想挣钱，有这个意思，我可以推一把，可不会逼你。
第二种，你有这个意思，还有当又立的，那不好意思，我张辉鸟都不鸟你。
而归宁，张辉从她身上看到了第三种，人虽然穷，心却坚定。
所以……俩人年龄相差不大，熟了之后又都挺直爽的，倒成了兄弟……
临分别的时候，还有缘江湖再见呢。
归宁靠11路颠儿回学校，在宿舍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破烂，不对，行李。
真的是越收拾越觉得自己可怜，洗的掉色的几件衣服，床上一个小单子。
床下的褥子也是上一届毕业生走的时候留下不要的，这个就不带走了。
床底下的大编织袋里，放着冬天的被子，也是买的二手的。
一件厚点儿的褂子，两条棉裤，就两双鞋替换着穿，只要不坏，是不会扔掉的。
这四年的书本，卖废品了，再就是一些小零碎的东西，这就是全部家当了。
这些全都叠好放进那个大编织袋里，宿舍今天再睡一宿，明天走的时候，把床单和那小单子再放进去，就能走了。
枕头……是三本书，已经卖废品了。
自从她开始上班后，回来的时间跟宿舍有几个同学差不多，她们还主动过来试探过归宁。
不过归宁都说自己是去饭馆打工，没有想跟她们细聊一起玩儿的打算，真不是一路人。
那几个人看她这爱搭不理的，也就没再自讨没趣，至于背地里说她啥，那归宁管不着。
在水房最后冲了个凉，反正现在是夏天，凉水也没多冷。
洗澡用热水是需要往水卡里交钱的，快毕业的时候‘她’就把水卡退了押金了，所以现在只能用凉水。
完事儿早早就躺床上准备睡下，可这衣服时间钟有点儿颠倒，一时之间也睡不着。
摸到床边放着的手机，打开一看，才九点钟，按了几下，这按键手机她也是给玩儿明白了。
点开贪吃蛇玩儿了起来，打发时间，她其实是有李刚的联系方式的，也知道他从来没换过手机号。
四年前他塞给自己的钱，一共有两千三百块，前期的光学费就是两千，剩下的书本费还是她先拖欠学校的。
再到后来‘贫困生’补助下来，每年三千，四年加上之前的，就是一万四千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