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眠月踏出灰影之门的那一瞬,天地剧变。
她仿佛穿越了无数层时空,眼前的世界化为一片静寂无声的灰白。脚下的地面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命纹交织成的流光之路,像是活着的经脉,在缓缓跳动。
远处,一道石阶延伸至无尽虚空之上。阶梯的尽头,悬浮着一颗缓缓旋转的心脏。
那是一颗由命格之力凝成的“心”。它没有血肉,却脉动有声,每一次律动,都让整片空间震荡,仿佛它本身就是这片命渊的“根源”。
风眠月抬起头,目光如刃:“这便是——命源之心。”
符文之钥在她掌心中轻轻颤动,发出柔光。那光似在引导,又似在低语,呼唤她靠近。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脚下的命纹骤然破裂。
嗡——
无数道灰影从虚空中浮现,它们没有面孔,身形模糊,却都带着强大的威压。
这些,是被命渊吞噬的“伪命者”。他们曾试图夺取命源,却最终被命之力反噬,永坠深渊。
“吾命不息……尔等皆虚——”风眠月的唇角掀起一抹冷笑。
她抬手,符文之钥化作一柄光刃,锋芒无形,却穿透虚空。
灰影汹涌而来,如潮水般扑向她。
风眠月脚步不退,灵力汇聚,剑势陡起——
轰!
光刃如闪电,划破无尽虚空,一剑之下,百影俱灭。命纹震颤,符文之光在她脚下重组出新的道路。
她一步步走向那命源之心,呼吸愈发急促。
那“心”的跳动声愈加清晰,如擂鼓般震撼心魂。
——砰。砰。砰。
声音似乎带着节奏,每一次跳动,都牵引她的魂烙,与她胸口的命印同步共鸣。
风眠月忽然一怔。
那种共鸣,不仅仅是能量,而是一种“召唤”。
“你……在呼唤我?”
她低声呢喃,伸出手。
命源之心的光芒骤然扩散,一股古老的意识浮现脑海中,声音低沉而遥远:
“吾乃命渊之心,万界命轨的源头。你来此,是为改命?”
风眠月抬眸,声音坚定:“我为破命而来。”
“破命?”那意识似乎微微一笑,“可你身上,早已刻下了命印。凡持命者,皆在命中。”
风眠月冷笑:“若命不可逆,为何命渊之门会让我踏入?若命已定,为何心仍在跳?”
她一步步逼近,银眸如焰。
“命之心,你既为源,就该懂得——生者有愿,愿即命改!”
轰——
她手中之钥骤然爆发出炽光,那光芒中涌出无数命纹,汇聚成一条光河,直冲命源之心。
命源震荡,灰白的穹顶开始龟裂。
那声音再度响起,沉吟而叹:
“你执念太深,若破命,你的存在也将随之崩塌。你可知——改命者,必被命吞。”
风眠月的唇角勾起冷笑:“若不改,我便连‘我’都不会存在。”
她抬剑,银焰燃魂。
那柄由“命钥”化成的光剑,直刺命源之心的核心。
轰!!!
天地碎裂。灰白世界被烈光吞噬,命纹逆流,所有灰影齐声哀嚎。
风眠月的身体被冲击力震退数步,鲜血从唇角流下。可她依然握紧剑,不退半步。
命源之心在光中剧烈震动,逐渐裂开。裂缝之中,光芒化作一条新的命线,从中流淌而出,缓缓卷向她的手腕。
那命线竟缠绕进她的命印,与她的命格融合。
与此同时,她耳边传来低沉的叹息:
“命改……渊启。”
轰——
无尽光爆炸开来,她的意识被撕裂。
她看见无数片段在眼前闪过:
沈芷安的笑容、风雪之夜的誓言、命塔崩塌的瞬间、还有自己坠入深渊的那一刻。
而在所有画面碎裂后,最后只剩下一道光。
那光中,沈芷安伸手向她。
“眠月。”
她想要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光浪卷来,她整个人被吞噬,坠入新的命流之中。
天地再度陷入寂静。
片刻后,一道新的命印在虚空中绽放。那命印不同于以往,它呈现双环共生之形,光中隐隐流转着两个人的气息。
命渊深处的古音缓缓响起:
“双命同源……新的命轨,已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