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震颤,天地棋盘一分为二。
一边是沈芷安的剑光与血意;
另一边,则是黑影凝聚的漆黑棋盘,冷冽而森然。
两者遥遥对峙,宛若镜中映照出的双生对立。
黑影抬手,唇角带笑,声音却如同深渊回荡:
“沈芷安,你所谓的坚韧与执念,皆由我孕育。你走到今日这一步,不过是借助了我的力量,如今,却想要将我斩去?”
沈芷安呼吸急促,手中长剑震动,血流不止。
她盯着黑影,声音沙哑却坚定:
“你不是我,你只是我所有痛苦与怨恨的集合。若我放任你存在,我终将被你吞噬!”
黑影冷笑,眼眸漆黑如墨。
“那就来吧,用剑证明,谁才是真正的沈芷安!”
轰!!!
话音未落,黑影率先出手。
虚空中无数漆黑棋子化作杀伐符文,像利剑般射下,每一枚都蕴含命运的烙印。那是她所有未走出的绝望、曾压抑的杀意,如今统统化为实质,扑向本体。
沈芷安眼底血光一闪,剑锋劈下,烈焰与风暴交织,将那些黑棋硬生生斩碎。可碎裂的符文却化作无数细丝,缠绕在她四肢,拉扯着她的灵魂,仿佛要将她撕裂成两半。
洛长风立在一侧,剑意已然全开,却发现自己竟无法插手。
那些力量来自沈芷安体内,是她的执念化形,外人若强行介入,只会令她彻底崩溃。
他眉头紧锁,双目血红,心中暗喊:
“芷安,撑住啊!你必须赢,不然你就不再是你!”
——
黑影身形一闪,瞬息逼近。她的剑与沈芷安的剑几乎一模一样,但更冷、更狠、更绝。
两剑相撞,火花四溅,虚空裂出数十道漆黑鸿沟。
每一次对剑,沈芷安都感觉到灵魂震颤,仿佛自己与自己交锋,根本无法分出敌我。
黑影低声笑着:“感受到了吗?每一剑落下,你都在伤害自己。你杀得了我吗?”
沈芷安胸口裂痕溢出更多血,身体摇晃,却目光愈加坚定。
“我不会输!哪怕你是我影子,我也要把你斩灭!”
黑影眸光骤冷,双手合十,虚空的棋盘骤然收拢,无数黑棋飞速聚集,化作一柄漆黑长剑,直劈而下。
那一剑,仿佛凝聚了命运深渊的所有压迫。
洛长风心脏一紧,忍不住惊呼:“芷安——!”
沈芷安抬起头,眼中已不再只有痛苦,而是燃烧着烈火般的决意。
她高举长剑,体内所有寿元与剑意同时燃烧,化作一股毁天灭地的光焰。
“影子——你生于我,也将死于我!”
轰!!!
两剑在虚空中央撞击,爆发出撕裂天地的巨响。
无数符文炸裂,黑影与沈芷安同时被光芒吞没。
在那一刻,沈芷安仿佛看到无数过去的自己:
哭泣的、愤怒的、孤独的、绝望的……
所有的影子在火焰中逐一燃烧。
黑影发出凄厉的怒吼:“不——你杀不了我!因为我就是你!”
沈芷安眼底却闪烁着泪光,低声回应:
“正因为你是我,所以我必须亲手送你归寂。”
光焰吞没一切,黑影的身影在烈火中逐渐碎裂,发出最后的咆哮。
虚空震荡,天地陷入死寂。
沈芷安半跪在地,长剑支撑着身体,胸口的裂痕血流如注,却在渐渐收敛。
黑影的存在,似乎被彻底斩灭。
可在最深处,仍有一道若隐若现的低语:
——“你以为赢了吗?我会再回来……”
沈芷安身躯一震,脸色苍白,紧紧攥剑。
她知道,这一战或许不是终结,而只是另一场更深劫难的开始。
洛长风疾步上前,将她扶住,低声道:“芷安,你没事吧?”
沈芷安勉强一笑,眼神却透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没事……可影子未必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