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仍在震荡。
深渊化作废墟,天地法则如破碎的镜子般支离破碎。原本笼罩九天的灭世雷,终于被劈开,但代价是顾长渊彻底消散。
沈芷安跪在废墟之上,泪流满面,指尖紧扣大地,血流不止。她不敢相信,那个始终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竟会真的离开。
“长渊……不要丢下我……你答应过我,要陪我走到最后……”
她的声音低哑,像是在自语,又像在呼唤失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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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破碎的虚空中,微弱的光点闪烁。
那是顾长渊在斩开灭世雷时崩解的血与魂。它们没有彻底消散,而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缓缓汇聚。
沈芷安怔住,泪水模糊的双眼猛然一亮。
“这是……长渊的残魂?!”
她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怀中环抱着那点点光辉,生怕它彻底湮灭。
光点微弱,却温暖,她分明感受到其中熟悉的气息——那是顾长渊的魂魄气息,虽已残破,却执拗地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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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
微弱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沈芷安猛地一震,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是你!是你对不对?长渊!”
光点轻轻颤动,如同回应。
顾长渊的声音虚弱至极,却带着熟悉的坚定:
“我还在……只是,已无血肉之躯,只剩一缕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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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安紧紧拥着光点,哽咽不止。
“不!你不会只剩执念!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把你救回来!”
她的眼神燃起了疯狂般的坚定。
“哪怕逆天,我也要将你从虚无中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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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点沉默了片刻,像是低叹。
“安儿,你不该如此……我的魂已经破碎,即便强行归来,也会被大道抹灭。”
“我不怕!”沈芷安打断他,声音嘶哑却坚决,
“你当年为我,逆天三次大劫,今日换我来守你!长渊,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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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寂静。
忽然,远方的虚空中,传来一阵幽冷的波动。
一个身影缓缓走来,长发如墨,眼眸冷寂。
“竟能劈开灭世之雷,还能留下残魂……顾长渊,你的执念,比我预想的更强。”
沈芷安猛地抬头,目光瞬间冷冽。
“是你!天道!”
天道本体虚影在光芒中浮现,气息冷漠无情。
“凡人,你不该执着。命运的轨迹已定,你再如何挣扎,最终皆归虚无。”
?
沈芷安抱着光点,泪水未干,却笑了,笑容带着彻骨的冷意。
“你说命运已定?可长渊刚才,不是劈开了你所谓的灭世之雷吗?你害怕了,所以才亲自现身,对不对?”
天道目光微沉,淡声道:
“凡人之力,不足以抗衡永恒。即便他暂破雷劫,魂魄亦必将湮灭。你若执意相救,只会落得同归于尽。”
?
沈芷安缓缓起身,手掌抚过胸口,指尖沾满了血,却将那点点光辉稳稳护住。
“天道,你永远不会懂。”
“长渊不是凡人,他是我的命!若你要抹灭他,那我便同他一起,逆天!”
她的声音嘶哑,却震动虚空,仿佛带着不容否认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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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冷漠注视,虚影中有一丝动摇。
“痴愚。”它低语,随后伸手一指,虚空涌起无尽灰色气息,化作一片幽狱,试图将顾长渊的残魂彻底封锁。
沈芷安骤然大惊,猛地咬破舌尖,血雾化开,手中结印,竟是以自身血脉之力,强行护住光点!
轰!
她的血气与天道法则正面碰撞,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她却死死不退半步。
“长渊,你说过,命不在天,在我!”
“今日,我便以命护你!看谁敢动你!”
?
光点骤然大亮。
顾长渊虚弱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痛苦,却满是心疼:
“安儿,你疯了……你这样,会被天道抹灭的……”
沈芷安咬牙,泪水与血一齐流下。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愿与天地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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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天地为之震动。
亡魂的余音,再次响起。无数曾经随顾长渊一同殒落的生灵,仿佛被她的誓言所感动,残余的意志再次浮现,汇聚成光,护住顾长渊的魂魄。
天道目光第一次动摇。
它冷声道:
“你们以为执念能逆改永恒?终将是螳臂当车!”
然而,它却未再立即出手,而是缓缓退入虚空,留下了一句冷冽的回音:
“凡人,既然你们执意要走逆命之路,那便走到尽头……我会在终局,等你们的绝望。”
?
虚影散去。
天地终于恢复片刻宁静。
沈芷安浑身是血,气息虚弱到极点,却死死抱着顾长渊的残魂光点,眼神坚定如火。
她低声喃喃:
“长渊,你听见了吗?天道退缩了……它害怕我们。只要你还有一缕魂火,我就一定能把你唤回。”
光点轻轻一颤,微弱的温度抚过她的指尖。
顾长渊的声音带着疲惫,却满是温柔:
“安儿……你真傻。”
沈芷安泪眼婆娑,却倔强一笑。
“我不是傻,我只是爱你。哪怕全天下与我为敌,我也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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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之上,残月高悬。
她抱着那点点光辉,踉跄着走出崩碎的祭坛。
每一步,都带着血痕,却也带着逆天而行的决绝。
她已决定——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让顾长渊的魂魄,重新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