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符文逐一崩裂,像是被一股超越规则的力量强行撕开。
原本无形无质的“天道”,第一次在凡俗视野中凝聚成形。
一尊无比宏伟的虚影浮现,面容模糊,却带着不容直视的威压。祂不是神,也不是人,而是一种超脱生死的存在,冷漠无情,仿佛天地本身的意志。
“逆命而行,以情化劫。”
“尔等二人,动摇根本,理当抹杀。”
虚影开口,声音如洪钟,震得大地龟裂、苍穹暗沉。
——
李长夜抱着沈芷安,浑身气血翻腾,但他没有后退一步,反而大声回击:
“什么天道?若所谓天道,只知高居九霄,漠视世间生死情缘,那我李长夜宁与之为敌!”
沈芷安眼中闪烁冷光,虚弱的声音却透着坚定:“我命由我,不由天。你若要斩,就先斩我。”
她与李长夜的掌心相扣,两道命魂在虚空交织,光芒愈发炽烈。那光芒不像任何灵力,更像是一种……能震撼天地的执念。
——
清元子站在远处,眉心青纹闪烁,眼神复杂无比。
“他们二人,竟能逼得天道显形……这是万古未有之变。”
他原本冷漠的神情动摇了,喃喃自语:
“若他们真能走到最后……那我这些年苦守的局,还会有意义吗?”
——
天道虚影的威压骤然加重,浩瀚如海,直接压在两人身上。
李长夜胸口几乎被碾碎,口中鲜血狂涌,却死死护住沈芷安。
“芷安,你不要怕。”
沈芷安靠在他怀中,明知自己气息飘摇,却反手按住了他心口。
“长夜,这一劫不该你独自承受。既然是生死同命……就让我与你一起,破这天道!”
话音落下,她猛地张口,将自身残余的命魂彻底燃烧。
轰——
火光冲天而起,与李长夜燃烧的本命之力交织,化作一道直冲天幕的剑影。
那剑影并非凡物,而是由他们二人同心的执念所化,剑意中唯有一句:
逆天改命!
——
天道虚影第一次动容。
祂伸出手,欲将剑影镇压,可就在掌心触及之际,剑意骤然爆裂。
一道炽烈的光,将天幕劈出一道巨口,符文乱散,天地秩序剧烈震荡。
“这是……以情衍化出的命魂之剑……”
清元子失声,面色大变,“这股力量若再继续膨胀,必然冲破三界封锁,连天道本身都会受到反噬!”
——
天道虚影低沉开口,带着前所未有的森冷:
“尔等若执意如此,便共赴毁灭。”
话音未落,虚影双手合拢,整个天幕轰然下压,欲以无上之力将二人连同剑影一并湮灭。
李长夜眼神血红,咬牙大吼:“芷安,抓紧我!”
沈芷安低声应道:“生死同命!”
两人同时将最后的力量注入剑影。
轰隆!
剑光贯穿天幕,直斩虚影!
天地间一声巨响,虚影猛地崩裂,化作无数碎光。无尽的威压骤然消散,天地竟重新归于寂静。
——
虚空破碎,碎光洒落,像是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李长夜与沈芷安却双双吐血,身体在剧烈的反噬下摇摇欲坠。
“长夜……”沈芷安眼神涣散,声音几不可闻。
李长夜紧紧抱着她,嘴角血迹未干,眼神却倔强:“你撑住,我们赢了……天道,也不是不可战胜。”
清元子在远处望着他们,沉默良久,眼中闪烁着复杂莫测的光。
“赢了吗?不……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