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门前,天地寂静,唯有金光与剑气交织。
顾临川的话声落下,整个虚空仿佛凝固了一瞬。那模糊的影子,缓缓抬手,指向顾临川的眉心,声音幽幽传来:
“你既执念如此,便以三世未来为祭。”
嗡——
顷刻间,顾临川周身血光狂涌,他的魂魄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牵引而出。虚空之中,三道光影骤然浮现。
第一道光影,是一个婴儿,襁褓之中,眼神清澈。
第二道光影,是一位青年,眉宇英俊,正要踏上修行之路。
第三道光影,是一位白发老者,手持拐杖,孤独伫立在荒野之中。
这三道光影,皆是“顾临川未来的三世”。
沈芷安看得心碎,拼命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不……临川,不要啊!你若舍去三世未来,你将彻底失去轮回,失去归途,你再也……没有未来了!”
顾临川眼中却没有丝毫动摇。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过沈芷安几乎透明的魂影,低声道:“芷安,我曾答应过你,要护你周全。纵然未来尽毁,我也要让你活下去。”
说完,他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轰!!!
三道光影骤然燃烧,化作滔天火焰,虚空之中响起无数低沉的哭嚎声,那是他三世的魂魄,在痛苦嘶鸣。
婴儿哇哇啼哭,青年怒吼不甘,老者仰天长叹——然后,三道身影被彻底焚尽,化为灰烬,随风散去。
顾临川身躯猛地一颤,面色瞬间惨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踉跄倒下,胸口血雾狂涌。
“临川——!”沈芷安撕心裂肺地喊着,扑过去扶住他。
而那模糊的影子,仿佛在注视这一切,声音依旧冷漠:“三世未来,已成灰烬。自此,你顾临川不入轮回,不归因果,只余此一生。”
话音落下,轮回门轰然开启!
金光暴涌,浩瀚的轮回之力席卷而出,直接将沈芷安的魂影包裹其中。
她的身影逐渐凝实,从虚无化为实体,肌肤如玉,气息渐渐恢复,终于,眼前那个几近魂飞魄散的女子,重新有了温度与生命。
沈芷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泪水止不住滑落:“我……我真的回来了?可是临川,你……”
她抬头时,却看见顾临川摇摇欲坠,脸色惨白,气息衰弱得几乎透明。
“我没事。”顾临川嘴角溢血,却勉强勾起一个笑容,“只要你安然无恙,我什么都值。”
沈芷安抱紧他,泪水打湿了衣襟:“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用自己换我?”
顾临川缓缓抬手,轻抚她的发丝,眼神温柔:“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执念。”
轰——
就在这时,轮回门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怒吼。
“竟敢逆天改命!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真正逃出轮回?”
无数黑影从虚空深处涌出,化作漫天的“冥官”,身披黑甲,持锁链镰刀,齐齐扑向二人。
沈芷安面色骤变,惊呼:“他们不甘心,要镇压我们!”
顾临川却缓缓直起身来,握住血剑,尽管身体虚弱至极,剑锋却依旧锋芒逼人。
“既然失去了三世未来,我便更无退路。”
“谁敢阻我——我便斩谁!”
剑光再起,直冲苍穹。
天地轰鸣,轮回门内外,杀机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