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儿媳妇的力气大的实在是不正常,把赶来看热闹的人都吓了一跳。
此时,甩开了丈夫李树河,眼瞅着她又要跑,老李头也顾不上方不方便了,死死的抱住了儿媳妇的大腿喊道:“别卖呆了(别看热闹了),都过来帮帮忙!”
老李头这一喊,跟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同村人也就伸了手,七八个壮汉和妇女一起,才算是勉强控制住了张玲,把她送回了李家。
也怪了,把她往炕上一扔,张玲一下就变得老实了,不过这嘴里却嘟囔开了:“天杀的王八蛋,把我们一大家子都害了!”
“这天寒地冻的让我们上哪去?”
“那些小的全都冻死,你们就不是人!!”
当时在场的十几个人,听到张玲这话,全都愣住了。
因为从那张玲口中说出的这一段,根本就不是她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语气愤怒而阴冷,似乎对所有人都有着巨大的仇恨:“害死我们那么多后代,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有一个算一个,我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听到她那阴狠毒辣的诅咒,在场的每一个人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过了好半天,邻居的二嫂才哆嗦着说了一句:“老李大哥……这是不是你家昨天挖菜窖的……那窝长虫回来报复了?”
“张玲她是不是……被长虫上身了?”
在场的众人这时才发现,那张玲身体不时的就扭动一下,一双眼睛也泛着诡异的黄绿光泽,滴溜溜乱转的看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再加上那阴狠陌生的声音,可不就像是让长虫上了身吗?
老李头额头上的冷汗瞬间也下来了:“能吗?能是……那窝长虫吗……”
原来,今年这天冷的早,老李头家承包的地也多,收粮、存粮、卖粮忙活了两个多月。
家里过冬的事,就一点也没来得及准备,眼看着天都飘清雪了,这才慌忙找村里人过来帮忙,清火炕,清菜窖。
本来这都不算事的,但是老李家的菜窖夏天下雨时塌了,此时说是清理,其实基本跟重新挖也差不多。
趁着现在,土地还没上冻,真得抓紧干了。
老李头在镇上买了半扇猪,炖了一大锅的肉,请来七八个相熟的村民帮忙来挖。
按说这也就是一天的活,可不想这菜窖挖到下午,突然又发生了一次坍塌,菜窖的底下塌出了一个大洞。
好在没有人受伤,众人纷纷爬了上来。
可一直站在菜窖上头的几个人,却觉得不对劲了,那塌下去的大洞此时正向上冒着白气,似乎下面的温度挺高,热气上升,弄得好像刚掀开锅盖似的。
有一个人就说道:“老李,你家菜窖下面是不是挖到温泉了?”
“要是那样可太好了,往屋里一接,天天都有热水用,连烧炕都省下了!”
老李头看着那升腾起来的白雾,让那人说的心里直痒痒,就忙着跑过去查看。
可等那白雾稍弱,看清底下的情况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下面的洞中,犹如一片黑水一般,黑水还不断的翻涌着“波浪”,真跟开了锅一样。
可再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黑水,而是一层密密麻麻的黑长虫!
之所以说是一层,因为那黑蛇的数量实在数不过来,每一寸地面,每一块石头上都爬满了蛇。
它们的身体相互缠绕、挤压,鳞片摩擦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根本分不清哪是头哪是尾,只能看到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还有那不断吐出的分叉信子,鲜红似火……
正当人们看得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有几个密集恐惧症的,都退到后面开始呕吐时,从那数不清数的蛇群中,钻出来一条三四米长的大黑蛇。
那大黑蛇,立在蛇群最上层高高的昂起了头,不停的吐着猩红的信子,看起来就像是在示威。
更为令人心惊的是,那蛇浑身漆黑,鳞片闪着异样的光泽,头顶居然还长了一条火红的冠子,此时一双黄绿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上面的人,那阴冷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这下,在场的人更加害怕了。
这长白山地区,对柳家仙还是很忌惮的,当时就有人提出:“老李大哥,我看这蛇是有了道行,咱们还是别得罪了。”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挖菜窖吧!”
老李头心里也有些害怕,正准备答应时,他的儿子李树河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快别扯了!再挖一个得费多少劲?”
“再说了,让这么老些长虫搁俺家这盘窝,俺家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人还想劝一劝:“树河啊,你可别犯浑,这些长虫都猫冬(冬眠)了,可不敢得罪啊,不然非倒霉不可……”
李树河也没听那人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去巴拉(一边)吧!几条长虫都冻抽抽了,还怕个鸡毛!”
李树河这人平时就楞,根本不听人劝。
回身从房子东墙根下,拎过来了一个蛇皮袋子,那里面是他家开村刷墙时,剩下的半袋子白灰。
“长虫就怕这玩意,倒下去一会儿就都跑没了!”
说着,也不顾旁边几个人的劝阻,敞开袋口就倒了下去。
那白石灰一倒下,砰的就炸开了一团白雾,别说下面的蛇了,就是上面的人,都有几个被迷了眼睛,呛得直咳嗽。
“李树河!你个山炮,干啥不能慢点!”
“草!这鸡x楞货,弄我一脸……”
“你就作吧,不听劝,往死了作!”
村民们叫着、骂着都躲开了,但是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那菜窖底下。
没一会儿,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震动,不是因为蛇群的重量,而是因为那无数鳞片摩擦地面所产生的。
令人牙酸的“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很快,犹如黑色潮水般的蛇群从底下涌出,人们见了纷纷躲到老远。
那蛇群忍着痛苦和寒冷爬向了村后的山坡,十几分钟后就都不见了,压在蛇群最后的就是那条大鸡冠蛇。
那蛇似乎不怕人,转着脑袋朝着人群不停的吐信子,一副挑衅的样子。
李树河看着生气,操起一旁的铁锹就冲向了那大蛇:“草!我削死你得了,正好今晚加个菜!”
那蛇当然不会吃亏,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荒草中,也游进了山林。
一场闹剧终于收了尾,众人虽说议论纷纷,可毕竟蛇都走了,谁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清理菜窖。
晚上众人在老李家吃喝了一顿,就各自回家了,可谁都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按照李树河说的,他媳妇一晚上都不太对劲。
刚开始说冷,可这火炕烧得滚烫,被子也盖了两层,怎么可能还会冷呢?
李树河这人,别看平时楞,脑袋一根筋,但是对他媳妇那是真疼。
伸手一摸,可不,媳妇身上凉的吓人!
忙着把媳妇抱进了怀里,给她热乎身子。
可张玲也不知是怎么了,还是冷得牙齿打颤。
这一晚上,不停的折腾,不是扭,就是缠的,弄得李树河也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