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的示警声让谷中气氛瞬间紧绷!沈清辞迅速将发光的黑石符收回怀中,低喝:“隐蔽!” 青黛、紫苏立刻护着她退到石壁旁一处茂密的藤蔓后,大山小川也敏捷地藏身于乱石阴影中,屏息凝神。
杂乱的脚步声和隐约的交谈声由远及近,听起来有七八人,正朝着石壁方向而来。
“老大,确定是这儿吗?这鬼地方阴森森的,连个路都没有!”一个粗嘎的声音抱怨道。
“错不了!那哑婆子身上搜出的图,朱砂点就在这一带!都给老子仔细搜!特别是石壁、山洞,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记号!”另一个阴沉的声音命令道,正是那日擒获的哑婆同伙无疑!
沈清辞心中凛然:果然是那股神秘势力!他们竟真的跟到了这里,而且也有具体位置图!是哑婆被捕前传出了消息?还是他们另有追踪手段?
搜索的人逐渐靠近石壁。沈清辞透过藤蔓缝隙,看到几个穿着劲装、面色精悍的汉子,正用刀剑敲打石壁,拨开藤蔓仔细查看。其中领头的是个脸上带疤的瘦高个,眼神锐利如鹰。
“老大!这儿!这石壁的纹路有点怪!像是什么图案!”一个汉子突然喊道。
疤脸头领立刻凑过去,用手触摸石壁,又拿出那张图对比,眼中露出兴奋的光:“对!就是这儿!找找看有没有机关入口!”
沈清辞心提到了嗓子眼,黑石符在怀中微微震动,似乎与石壁产生着某种共鸣。若被他们发现端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清辞灵机一动,悄悄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她特制的、能迅速挥发产生刺鼻气味的“驱兽粉”。她对身旁的大山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侧后方的一丛灌木。大山会意,接过药粉,凭借猎人的身手,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指定位置,将药粉撒了出去。
一股浓烈刺鼻的、类似狐臭混合腐草的气味迅速弥漫开来。
“什么味儿?真他娘难闻!”搜索的汉子们纷纷掩鼻,动作慢了下来。
“好像是那边传来的!”另一个汉子指向气味来源。
疤脸头领蹙眉,狐疑地看了看石壁,又看了看气味方向,犹豫片刻,挥手道:“过去两个人看看!别是有什么毒虫瘴气!”
趁两人被引开的空隙,沈清辞对青黛紫苏低语:“不能硬拼,我们撤!大山小川断后,制造痕迹引他们往山谷深处去!”
众人心领神会。青黛紫苏护着沈清辞,借着藤蔓和乱石的掩护,悄然后退,向预先探好的另一条隐蔽小路撤离。大山小川则故意弄出些轻微响动,并留下几处指向山谷深处的误导痕迹。
疤脸一行人被气味和声响干扰,搜索节奏被打乱。等他们察觉不对,沈清辞等人早已消失在密林深处。疤脸头领发现被耍,气得暴跳如雷,却也不敢在陌生险地久留,悻悻下令暂时撤退,另做打算。
沈清辞一行人不敢停留,一路急行,直到确认甩开追兵,才在一处隐蔽的山涧旁停下歇息。
“好险!”紫苏拍着胸口,“姑娘,那石壁……”
“石壁确有玄机,黑石符是钥匙。”沈清辞喘匀气,眼中闪着光,“但眼下不是开启的时候,对方盯得太紧。我们需从长计议,先确保安全离开云雾山。”
她看了看地形,果断道:“原路返回风险太大,他们可能设伏。大山,你知道还有别的出路吗?”
大山想了想,点头:“有!往东翻过这道山梁,有一条采药人走的小路,虽然难走,但能绕到山南,那边有村落,可以补给并雇车回京。”
“就走这条路!”沈清辞下定决心。
与此同时,京城之中,陆景珩表面平静,内心却时刻关注着两边的动向。他收到“明队”传回的消息,称确有数股不明势力尾随,但被向导巧妙带入歧路,暂时周旋中。这让他稍松一口气,至少“明修栈道”的计划成功了大部分。
然而,朝堂之上,一场针对他的风波悄然掀起。这日早朝,一位素与陆家不甚和睦的御史,突然出列弹劾,称陆景珩“借职务之便,纵容家眷营商,与民争利,更疑似利用兵部渠道为其药铺谋取便利,有损官声”,虽言辞含糊,未及实证,但意在搅浑水,试探反应。
陆景珩心知肚明,这定是赵掌柜或其背后势力在朝中的呼应。他不动声色,出列从容应对,言明家眷经营乃合法合规,与兵部公务绝无瓜葛,愿接受核查,并反将一军,请御史明示所谓“便利”为何,否则便是污蔑。一番交锋,那御史语塞,被同僚圆场过去,但朝堂上已投下阴影。
下朝回府,陆景珩立刻召来心腹,加强府邸与五味轩的暗哨,并派人密切关注与赵掌柜交好的几位官员动向。他判断,对方此举意在施压,干扰他的心神,并为后续动作造势。
果然,午后,兵部一位侍郎“无意”间向陆景珩透露,太医院张院使近日向兵部咨询边疆几种特殊药材的军用储备情况,言语间提及回春堂似有意参与部分军需药材的供应,并盛赞回春堂药材品质与赵掌柜“忧国忧民”。此举,既是炫耀人脉,也是进一步施压。
陆景珩沉着应对,以兵部规章严苛、需多重审核为由,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但心中警惕更甚。赵掌柜的手,伸得比他想象的更长。
就在陆景珩应对朝堂风波时,沈清辞一行人历经艰险,终于沿着采药人小道走出了云雾山,抵达山南小镇。众人虽疲惫不堪,但总算安全脱险。沈清辞立刻通过预设的隐秘渠道,向陆景珩传回平安信号和简要情况。
接到信号,陆景珩悬着的心才落下一半。他立刻回信,叮嘱沈清辞在小镇稍作休整,他会派人接应,并告知京城局势,让她心中有数。
小镇客栈中,沈清辞仔细回想石壁前的经历,将黑石符与石壁感应的细节、以及那伙人的特征详细记录下来。她越发确信,百草园的秘密入口就在那石壁之后,而那股神秘势力,显然也志在必得,且手段狠辣。
“姑娘,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青黛问道。
沈清辞沉吟:“对方已知晓具体位置,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抢在他们之前,但不能再贸然行动。回京后,需与景珩从长计议,制定万全之策。眼下,先安全回去再说。”
休整一日后,陆景珩派来的接应人手赶到,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踏上了返京之路。
然而,沈清辞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离开小镇不久,另一伙人也悄然抵达,正是那疤脸头领及其手下。他们虽跟丢了沈清辞,却并未放弃,而是扩大了搜索范围,并重金买通了小镇上的地痞耳目,很快便探听到“前几日有生面孔的贵人从山中出来,往京城方向去了”的消息。
疤脸头领眼中闪过厉色:“果然是京城来的!能精准找到地方,必有蹊跷!立刻传信回京,加派人手,盯紧京城所有药铺,特别是……五味轩!查清那日进山的是何方神圣!另外,继续封锁山谷入口,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再进去!”
一张更大的网,开始向京城和云雾山同时收紧。
五日后,沈清辞平安抵京。与陆景珩相见,自是有一番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担忧。两人交换了各自的情报,形势之严峻,远超预期。
“朝中已有人发难,赵掌柜活动频繁,那神秘势力也浮出水面,且手段更直接狠辣。”陆景珩总结道,“百草园已成焦点,我们若想有所得,必须更快、更隐秘、且要有应对各方阻力的完全准备。”
沈清辞点头,拿出她绘制的石壁详图与记录:“钥匙在我们手中,这是最大优势。但开启之法、园内情况一无所知,贸然开启,福祸难料。或许……我们该找更了解前朝秘辛的人请教?”
陆景珩眼中一亮:“你是说……文先生或王院判?他们学识渊博,或知一二。但此事机密,需极度谨慎。”
“或许……可以从古籍典故中间接请教?”沈清辞提议。
正当两人商议如何在不泄露秘密的前提下获取更多信息时,阿福匆匆来报:“少爷,姑娘,门外有位自称‘南山居士’的老者求见,说是……为‘星陨石’与‘园中洞天’之事而来!”
南山居士?星陨石?园中洞天!
沈清辞与陆景珩骇然对视!此人是谁?如何知晓这等核心秘密?是友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