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破铜烂铁号的首航
阿铁的焊接枪喷出最后一道火花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林澈叼着半块星核水晶，蹲在“破铜烂铁号”的引擎旁打哈欠——这三天他几乎没合眼，一边帮阿铁调试星核能量转换器，一边还要应付莉娅时不时扔过来的“星核族历史小测验”，脑袋里现在全是齿轮和符文的混合体。
“成了！”阿铁猛地踹了引擎一脚，金属轰鸣震得林澈耳朵发麻，“试试启动核心！”
林溪抱着数据板跑过来，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跃。飞船的能量指示灯从红转绿，舱体轻微震颤，尾部喷出淡蓝色的离子流，将地面的碎叶吹得漫天飞舞。
“能量转化率92%，平衡系统稳定，导航核心与星骸之树同步成功。”林溪念着数据，眼睛亮晶晶的，“比设计指标还高5%！”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出手。”阿铁得意地拍着机械臂，这三天他给断臂装了个可拆卸的工具箱，此刻正弹出个小扳手，在引擎外壳上敲得叮当响，“不过话说回来，星核水晶是真顶用，这动力比联盟最新型的巡逻舰还猛。”
莉娅抱着个藤蔓编织的篮子走过来，里面装着几颗拳头大的果实，果皮上流转着微光。“星核果，能补充能量，还能当应急食物。”她把篮子塞进飞船的储藏柜，又掏出个银色金属球，“这个是星核族的求救信标，遇到危险就激活，能引来附近的友好生物。”
“友好生物？比如会吐激光的那种？”林澈挑眉，伸手想去拿金属球，却被莉娅拍开。
“是能感知危险的‘引路蝶’，比你的解析仪靠谱。”莉娅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星骸之树，树干上的星络正在收缩，像在挥手告别，“星骸之树说会帮我们盯着艾拉星，等我们回来。”
林澈心里一动。这棵沉默的巨树陪他们走过最危险的时光，此刻要暂时告别，竟有些不舍。他走过去拍了拍树干，粗糙的表皮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在回应他的告别。
“走了。”他转身跳上飞船，“先去灰烬星，给阿铁捡几台机甲零件当纪念品。”
“说得好像去菜市场买菜似的。”阿铁翻着白眼启动驾驶舱，“黑帆海盗团要是好对付，联盟早就端了他们的老窝了。”
飞船缓缓升空，穿过星骸之树的树冠层时，林澈回头望去，看到无数引路蝶从叶片间飞出，在舷窗外组成闪烁的光带，像在为他们护航。直到飞出艾拉星的大气层，那些光蝶才盘旋着返回，消失在蓝色的星球边缘。
“坐标锁定灰烬星，准备进行第一次空间跳跃。”林溪的声音带着兴奋，手指悬在跳跃按钮上，“倒计时10，9……”
“等等！”阿铁突然大喊，“我忘了装零食储藏柜！”
“闭嘴！”林澈和莉娅同时按住他的脑袋，林溪果断按下按钮。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窗外的星辰瞬间拉成光带，飞船像被塞进旋转的万花筒，空间扭曲产生的波纹让舱体发出咯吱声。林澈死死抓着座椅扶手，看着解析仪上的能量读数——阿铁改装的转换器果然给力，跳跃过程比联盟的军用飞船还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飞船猛地冲出扭曲空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灰烬星根本不是行星，而是片漂浮在小行星带中的巨型空间站残骸，锈迹斑斑的金属结构像头死去的巨兽，无数破损的舱段伸出管道，像暴露的血管。更诡异的是，空间站周围漂浮着数百艘飞船残骸，有联盟制式的，也有海盗的改装船，密密麻麻地组成道死亡屏障。
“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器库？”阿铁咂舌，“看着像宇宙垃圾场啊。”
莉娅的手环突然发出警报，投射出空间站的扫描图——整个残骸内部布满能量信号，其中有一处异常强烈，就在中心舱段。“星核族的武器库应该在那里，但周围有很强的干扰场，解析仪可能会失效。”
林澈调出海盗的资料，全息投影里的黑帆首领是个独眼壮汉，据说以前是联盟的机甲驾驶员，因为擅自引爆能量核心被通缉，脸上有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伤疤，看着就不好惹。
“这家伙叫洛克，最讨厌别人碰他的收藏品。”林溪指着资料里的照片，洛克身后堆满了各种武器，其中一把能量刀的造型和星核族的制式武器极其相似，“传言他手里有星核族的近战兵器，说不定就是从武器库抢的。”
“那就好办了。”林澈笑了，手指在控制台上游走，“咱们去给他的收藏品添点新东西。”
阿铁驾驶飞船，像条泥鳅似的钻进残骸缝隙，避开漂浮的金属块。越靠近中心舱段，干扰场越强，解析仪的屏幕开始闪烁，连通讯器都出现了杂音。
“前面有海盗的巡逻艇！”林溪突然喊道，屏幕上出现三艘小型飞船，正朝他们冲来，船身上画着黑色的骷髅头，“他们的武器系统启动了！”
“坐稳了！”阿铁猛打方向盘，飞船突然下坠，贴着一艘残骸的舱壁滑过，巡逻艇的能量束擦着尾翼飞过，打在小行星上炸开一团火光。
“左边有个废弃的维修舱！”莉娅指着屏幕，“可以进去躲躲！”
阿铁猛踩油门，飞船冲进维修舱，舱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巡逻艇挡在外面。众人刚松口气，就听到舱体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显然海盗正在外面切割舱门。
“得找别的出口。”林澈站起来，打开舱门跳出去，外面是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脚下的金属板锈得能踩出窟窿，“莉娅，能定位武器库的方向吗？”
“干扰太强，只能大致判断在下层。”莉娅的手环光芒暗淡，“而且这里的能量场很奇怪，像是……星核族的防御系统在自动运行。”
突然，通道尽头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几盏探照灯照了过来，照亮了十几个拿着爆能枪的海盗，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嘴里叼着根金属烟，看着就不好惹。
“哪来的小老鼠？敢闯洛克老大的地盘？”壮汉吐掉烟蒂，爆能枪对准林澈，“识相的把飞船交出来，不然把你们拆成零件喂太空蟑螂！”
林澈没说话，只是悄悄碰了碰旁边的管道。解析仪虽然被干扰，但他能感觉到管道里流动的能量——那是星核族防御系统的备用能源，和世界核心的能量频率同源。
“交飞船可以。”他突然笑了，“但你们得先告诉我，洛克手里那把星核能量刀是哪来的。”
“找死！”壮汉扣动扳机，却发现枪身突然冒出电弧，能量核心竟然短路了！不仅是他，周围海盗的武器都出了故障，纷纷掉在地上。
“这是……”壮汉愣住了。
“星核族的电磁脉冲。”莉娅举起手环，刚才林澈碰管道时，她已经同步激活了附近的防御节点，“你们踩在人家的武器库上撒野，真当主人不在家啊？”
趁海盗慌乱的功夫，阿铁突然掏出等离子切割器，对着旁边的舱壁一划，裂开的口子露出后面的通道。“走！”
众人冲过通道，身后传来海盗的怒吼。林澈回头看了眼，发现那些海盗刚捡起地上的枪，就被突然弹出的金属栅栏困住，通道顶部的能量炮塔开始充能，显然是防御系统在自动清场。
“这武器库挺智能啊。”阿铁咋舌，“还懂得帮咱们关门打狗。”
下了两层甲板，干扰场突然减弱，解析仪重新启动，屏幕上显示武器库就在前方五十米的舱段，而且……里面有人！
“是洛克！”林溪放大扫描图，独眼壮汉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那把能量刀，在调试一台星核族的控制台，“他在破解武器库的防御系统！”
众人悄悄靠近，躲在舱门后面。只见洛克将能量刀插进控制台，刀身亮起红光，控制台的屏幕上开始滚动星核族的代码，显然是想用兵器强行破解权限。
“还差最后一步……”洛克的声音沙哑，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等拿到星核炮，整个星域都得给老子交保护费！”
林澈对阿铁比了个手势，阿铁会意，从背包里掏出个Emp炸弹——这是他从雷蒙德的机甲残骸里拆的，威力不大，但足够让电子设备瘫痪。
就在洛克即将破解成功的瞬间，阿铁猛地扔出炸弹。Emp冲击波扩散开来，控制台的屏幕瞬间变黑，能量刀也失去了光泽，从插槽里弹了出来。
“谁？！”洛克猛地转身，独眼射出凶光，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粒子手枪，“出来！”
林澈从舱门后走出来，手里把玩着刚捡的金属烟盒——这是刚才那个壮汉掉的。“洛克首领？久仰大名。听说你收藏了不少好东西，特意来参观参观。”
“小崽子们活得不耐烦了！”洛克认出他们是刚才闯进来的飞船驾驶员，举枪就射，“敢坏老子的好事，今天把你们的骨头拆下来泡酒！”
林澈早有准备，解析仪展开能量护盾，粒子束打在上面炸开涟漪。莉娅趁机启动手环，武器库两侧的墙壁突然弹出星核族的能量炮塔，对准洛克——防御系统把他当成了入侵者。
“该死的星核科技！”洛克咒骂着躲避炮塔的攻击，手里的能量刀不知何时重新亮起，一刀劈开袭来的能量束，“这玩意儿老子玩了三年，早就摸透了！”
他挥舞着能量刀冲向林澈，刀身带着刺耳的嗡鸣，显然是灌注了星核能量。林澈侧身躲过，解析仪化作能量匕首反击，两把兵器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震得整个舱段都在摇晃。
“有点意思。”洛克咧嘴笑了，伤疤扭曲得像条蜈蚣，“你也懂星核能量？那就更该把你宰了，省得跟老子抢地盘！”
他的攻击越来越快，刀刀致命，显然是身经百战的老手。林澈渐渐落入下风，左臂被刀风扫中，防护服裂开道口子，渗出血迹。
“林澈！”莉娅想帮忙，却被洛克一脚踹开，撞在控制台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铁突然启动机械臂的弹射功能，将一枚星核手雷扔向洛克脚下。手雷炸开的瞬间，释放出大量星核粒子，形成短暂的能量屏障，阻碍了洛克的视线。
“就是现在！”林溪大喊，她不知何时跑到控制台前，正在输入星核族的权限代码，“武器库的自毁程序启动了！还有一分钟！”
“什么？！”洛克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跑，却被林澈的能量匕首缠住。
“想走？问过我了吗？”林澈忍着手臂的剧痛，将星核能量全部灌注到匕首里，刀身亮起耀眼的蓝光，“这地方可是你自己闯进来的，现在想当逃兵？”
两人再次碰撞，能量刀和匕首同时断裂，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同时倒飞出去。洛克撞在舱门上，口吐鲜血，独眼死死盯着林澈：“你到底是谁？”
“路过的。”林澈扶着墙壁站起来，“顺便拿回属于星核族的东西。”
林溪和莉娅跑过来，架着他冲向飞船。阿铁已经启动了引擎，飞船的舱门正在关闭。洛克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惨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个引爆器：“谁也别想走！老子不好过，你们也得陪葬！”
他按下按钮的瞬间，整个武器库开始剧烈爆炸，火焰和冲击波吞噬了他的身影。阿铁猛踩油门，飞船冲出维修舱，在爆炸波及前飞离了空间站残骸。
回望身后，灰烬星的残骸在爆炸中四分五裂，无数光点像烟花般绽放，照亮了冰冷的小行星带。林澈靠在舱壁上，手臂的伤口在莉娅的治疗下渐渐愈合，手里握着块从能量刀上崩下来的碎片——那碎片上的星核符文，与他解析仪的核心标志完全吻合。
“下一步去哪？”阿铁擦着冷汗，显然刚才的爆炸吓得不轻。
林澈看着碎片，又看了看星图上的星涡标记，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去看看能拆机甲的疯子没了之后，宇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
飞船再次启动空间跳跃，窗外的星辰重新拉成光带。林溪在整理从武器库带出来的数据芯片，莉娅在调试星核导航，阿铁哼着跑调的星际民谣检查引擎。
林澈靠在舷窗边，看着渐渐远去的灰烬星残骸，突然觉得这破铜烂铁拼凑的飞船，比任何豪华战舰都要安稳。或许冒险的意义从来不是抵达终点，而是身边有群愿意陪你拆机甲、闯武器库的疯子。
通讯器突然响起，是艾拉星传来的信号——星骸之树的树冠上，新的星图正在缓缓展开，标记着更远的未知星域。
看来，这场冒险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