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义得意的在前边慢慢的走,嬴弈面无表情的跟在后边,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
当初春祭大典结束先帝遇刺时,林中射出致命的箭矢,射杀禁军军官,射伤刘总管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与眼前这一幕如出一辙。
那些刺客到现在依然没有被抓住,刘总管为此受了嬴玥不少责骂,看来这龙雀宗和先帝遇刺一事也脱不开关系。
如此看来,今日这些人也是九州派来的,这些人极有组织性,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你对龙雀宗知道多少?”
“龙雀宗?”柳敬义想了想道:“龙雀宗地处云州,是个小宗门。
以炼器铸造机关消息闻名,宗门功法就是箭术,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消息,他们也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
“炼器......箭术......”嬴弈陷入沉思。
“怎么了?”
“你说龙雀宗为什么要行刺我们?”
“你已经是正道公敌了,他们会刺杀你除魔卫道,这很正常啊。”
柳敬义笑道:“要不,你来加入我们魔道吧,在我们魔道当中,就算你杀了同道中人,别人也不会说你残杀同道,只会佩服你,觉得你强大。”
嬴弈摇头:“我能肯定,先帝遇刺时龙雀宗也参与其中,这背后有九州的影子。”
“如此说来,你要同时应对九州和你们正道同道两方面的追杀?”
“不错,跟着我,你很可能会丧命,你魔道中人身份暴露,那些正道中人只会认为我是受了你的影响而堕落。”
“嘁!谁怕谁呀?我是你外婆,岂能眼看着你被他们追杀不管不顾?你放心好了,若真有不开眼的来一个外婆帮你杀一个,来两个外婆帮你杀一双!”
“老婆子好大的口气,本座倒想看看你能不能杀得了本座?”
一个中年男声远远传来,语声甫落,一个身着文士装手持折扇的中年人落在二人面前。
“你是何人?竟敢挡老身的路!”柳敬义怒道。
“很好,很好,九凝珠果然妙用无穷。”
那人望着嬴弈哈哈大笑。
“你怎么知道九凝珠在我身上?”嬴弈心中骇然。
“本座当然知道,追寻九凝珠数十年,到头来却落到你的手里,本座派清柠这丫头去打探消息伺机谋取九凝珠,她却背叛了本座,和本座切断了联系!”
“你就是清柠的师父?刘千鹤!”嬴弈惊道。
当日在京师遇袭时,清柠就亲口对他说过。
“不错,清柠那丫头既然靠不住,自然就由本座亲自出手了。”他哈哈大笑着缓步上前折扇向嬴弈胸前点去。
“你放心,本座不会取你性命,只借九凝珠一用。”
“敢伤我外孙,先过老身这一关!”
柳敬义掌中黑芒一闪“铛”的一声响,折扇去势不停,坚定的点向嬴弈胸前,柳敬义连退五步才站稳身形。
“小心,此人修为极高!”柳敬义喘了口气提醒道。
嬴弈闪身躲过,一记金锋掌横切他咽喉,刘千鹤收回折扇‘唰’的一声展开,挡下一击,接着折扇横扫,锋利的扇缘刀锋一般向嬴弈咽喉抹来。
嬴弈匆忙间来不及拔剑,只好抽身急退,刘千鹤如同附骨之蛆,跟踪而来。嬴弈匆忙间切换阴性真气汇聚在掌心,一掌击出。
刘千鹤张开折扇用扇面挡了下来。
“砰!”
一声大响,刘千鹤终于被逼退一步。
嬴弈抓住机会取出青霜剑运转剑气向刘千鹤直刺。
刘千鹤随手击散剑气手掌一翻反向嬴弈手腕抓来。
凶戾的血煞之气从刘千鹤背后涌出来,向刘千鹤席卷而去。
刘千鹤手中折扇随手一挥,血煞之气尽消。
嬴弈头皮发麻,这刘千鹤修为在归墟巅峰,但无论实力还是战斗经验都太强了,远非嬴弈能敌。
这就是归虚巅峰真正的实力吗?
嬴弈和柳敬义二人拼尽全力手段齐出,才勉强与他打了个平手。
“公子,入画来助你!”
入画的声音在嬴弈脑海中响起。
刘千鹤收起折扇挡开嬴弈长剑时,一股灵魂之力如同利箭悄无声息的刺入刘千鹤眉心。
刘千鹤顿时一呆。
“好机会!”
嬴弈剑尖回转,抹向他咽喉,另一手运起真气向他胸前拍去。
刘千鹤间不容发的偏头躲过了致命的一剑,张开折扇挡住了嬴弈一掌,但身后柳敬义的一击再也没能躲过。
“噗!”
一道黑芒刺入他背心,刘千鹤张口吐血,转身挥手逼退了柳敬义,身形一闪到了十丈外。
“好好好!是本座小瞧了你们,你们给本座等着!”
说罢身形一闪不见。
“看来我们还是修为不够!”嬴弈叹了口气。
“先前归墟巅峰的强者,我可以随便打,但现在才发现归墟巅峰和归墟巅峰也是有区别的。”
“你突破归虚还差多少修为?”柳敬义关切道。
“我真气数量远远不足,始终无法冲破桎梏,甚至连主心法突破都做不到。”
“怎会这样?你都化灵巅峰了,还真气数量不足?”柳敬义不可思议道。
“你们修行十余年,二十年,长年累月的修炼积累,自然是水到渠成。”
嬴弈叹了口气道:“我只修炼了不到三个月,当初一心为了提升境界,导致根基不稳,主心法的层数也不够。”
“什么?”柳敬义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道:“不到三个月?化灵巅峰?”
“有什么问题吗?”嬴弈疑惑的望着他。
“我五岁开始修炼,到今天十五年才到化灵巅峰,我已经是资质绝佳的天才了,你三个月?”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修炼十五年才等于你三个月吗?柳敬义心中泪流满面。
“那你就先不要急着突破了,先好好打坐把基础打好。”柳敬义眼神复杂的望着他道。
“咱们走吧,此地并非久留之地。”
两人急匆匆的离开。
一路南下,又行了约莫二百里,前方是一个小镇,眼看天色已晚,二人在小镇里寻了间客栈住下。
嬴弈晚上打坐调息,凝练真气,运功几个大周天,明显能感觉到气海内真气变得更为凝实。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的过道走过,听动静似乎进了过道尽头的房间,这间房是柳敬义住的那间。
两人来投宿时只剩下这两间房,便一人一间。
“大半夜的在做什么?”
初时还以为是柳敬义,但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对,若是柳敬义的话大可不必如此惊慌,嬴弈还是决定去看看。
出了房门,只见柳敬义房内门窗大开,烛台翻倒在地,柳敬义却不见身影。床上凌乱的堆着被子,伸手触摸还有温度。
嬴弈钻出窗子跃上房顶四处张望,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除了偶尔几声厉枭夜啼,再无任何人影。
柳敬义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