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失业的消息,像一阵春风,吹遍了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也吹皱了所有人的心湖。
当天晚上的全院大会,气氛前所未有的诡异。
易中海坐在首位,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意气风发:
“同志们,现在形势不同了。公私合营,这是大势所趋,厂里的地位,那是一天比一天高啊!”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了贾家。
贾东旭,这个因为工伤而一直有些萎靡的男人,此刻却挺直了腰杆,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默不作声的何雨柱,又看了一眼旁边因为算计布票而愁眉苦脸的阎埠贵,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就是啊!有些人呐,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角儿’,看不起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工人。现在怎么样?风水轮流转喽!”
贾张氏坐在他旁边,听着儿子这番话,只觉得比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还要舒坦,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我儿子说得对!还是铁饭碗靠得住!不像某些人,媳妇的绸缎庄眼看要关门,自己的饭碗也砸了,以后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吧!”
院里的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何雨柱和陈雪茹。
有同情,有好奇,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何雨柱脸上没有半点颓丧。
他甚至悠闲地剥开一颗花生米,吹掉红皮,扔进嘴里,仿佛众人议论的,是别人家的事。
阎埠贵坐不住了,他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柱子,你……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要不,我托托关系,看能不能给你在学校食堂找个临时工的活儿?”
何大清也一脸焦急地看着儿子,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却又怕何雨柱不爱听。
何雨柱将花生壳扔在地上,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着急,家里的粮食还够吃一阵子。”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把所有人的嘲讽都堵了回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贾张...氏每天都要在院里念叨几遍何雨柱“坐吃山空”,
许大茂见了他也总是一副“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的欠揍模样。
可何雨柱依旧每天带着陈雪茹逛公园,买小吃,小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仿佛真的对未来毫不担心。
半年光景,一晃而过。
这天,阎埠贵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回院里,人还没进中院,嗓门就先嚷嚷开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众人纷纷探出头来。
“老阎,嚷嚷什么呢?”刘海中问道。
阎埠贵扶着门框,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院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刚才路过新开的那家国营饭店,就是原来鸿宾楼的旧址!你们猜……你们猜我看见谁了?!”
“谁啊?你倒是快说啊!”
阎埠贵咽了口唾沫,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是何雨柱!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色厨师服,胸前还别着个‘主厨’的牌子!乖乖,那气派,比原来鸿宾楼的孙掌柜还足!”
此话一出,整个四合院,死一般的寂静。
贾张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许大茂刚端起茶缸准备喝水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何雨柱不仅没有落魄,反而一步登天,进了人人羡慕的国营单位,还当上了主厨!
那可是国营饭店!真正的铁饭碗,比轧钢厂的工人还要体面!
日子又过了小半年,就在院里人已经习惯了何雨柱国营饭店大厨的身份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破了四合院的平静。
这一天,一个穿着粗布衣裳,面带风霜之色的中年妇女,领着个半大的孩子,站在了四合院门口,扯着嗓子就喊:
“何大清!何大清你给我出来!”
众人闻声都围了过去。
此时,快一年没怎么露面的何大清,正好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来人,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正是保城的白寡妇。
“何大清!你可真行啊!”
白寡妇一见他,就跟被点着的炮仗一样,冲了上来,
“在四九城找到活儿了,就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了?快一年了,一个信儿都没有,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了?!”
院里人顿时炸开了锅,原来何大清在外面还有这么一出。
所有人都以为何大清会理亏心虚,谁知他却猛地一甩手,将白寡妇推开,眼睛都红了。
“负责?我怎么不负责了?!”
何大清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问你,我在保城那两年,辛辛苦苦蹬三轮挣的钱,是不是一分没留,全给你儿子交了学费?我问你,我在你家,吃过一顿热乎饭吗?你把我当什么了?长工吗?!”
他指着白寡妇,当着全院人的面,一字一句地吼道:
“我告诉你,白秀荷!我何大清以前是混蛋,但我对你们娘俩,仁至义尽!从我离开保城那天起,咱们俩就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别再来找我!”
白寡妇被他这番话镇住了,愣了半晌,随即撒起泼来:
“好你个何大清!你现在攀上高枝了,就想甩了我?门儿都没有!你不让我好过,我就去你单位闹,让你身败名裂!”
“你去!”
何大清脖子上青筋暴起,针锋相对,
“你前脚去我单位闹,我后脚就带人去保城,把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全都给你抖落出来!我一个烂命一条的老光棍,我怕什么?你呢?你还想不想让你儿子在那边抬头做人?咱们就看看,到底谁豁得出去!”
看着如同斗鸡一般,随时准备拼命的何大清,白寡妇彻底傻眼了。她没想到,这个在她面前一直唯唯诺诺的男人,竟然还有如此强硬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