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鼓巷，中院北屋。
寒风呼呼的吹，却吹不散八仙桌上那几乎要凝为实质的火药味。
看到何雨柱的身影，何大清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布满血丝，桌上的花生米也被其一巴掌拍的跳了起来，酒水撒了一桌。
何大清手指颤抖着指着刚进门的何雨柱，
那架势，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你个小王八犊子，长本事了啊！”
何大清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是不是去找陈金水告老子的状了？”
寒风吹过何雨柱的脸颊，
他反手将房门关上，屋内肃杀的氛围变得越发明显。
面对何大清的雷霆震怒，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淡淡的迎上何大清愤怒的视线，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是，找了，怎么了？不该找吗？”
何雨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何大清的耳朵里。
这一连串的反问每一个字都敲在了何大清那根紧绷的神经上。
“你”何大清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
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儿子，今天居然一反常态，变得如此硬气！
这份硬气，在何大清眼里是对自己的挑衅。
“好！好！好！”
何大清气极反笑，眼睛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扫视着要去拿那根藤条。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还要老子教你？”
“你去找陈金水告状，真是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给我趴下！”
何大清抄起放在墙角的藤条，指着面前的板凳，厉声喝道。
往事浮上心头。
记忆里，父亲每次气急败坏，都会拿起藤条让他趴在板凳上挨揍。
他每一次也都选择了服从。
毕竟，不服从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被揍得更狠！
但此刻，
何雨柱却是拉过一条板凳，大大咧咧的坐下，就那么平静的看着暴跳如雷的何大清。
那双古今不波的眼神里，非但没有恐惧，反倒带着一丝的怜悯。
现在的何大清，也只能用暴力这种最原始，最羞辱的方式来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
“趴下，听见没有？”
何大清手中的藤条带着阵阵破空声，离着何雨柱越来越近。
何雨柱没有言语，缓慢而坚定的摇头拒绝。
“我让你趴下”
“3,……”
何大清刚开始数数，整个人却是一个趔趄，差点跌到桌底。
等其缓过神来，手中的藤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何雨柱手中，并被其撇成两截，丢在地上！
“你……”
“爹，你为什么要让我趴下？是想揍我？我犯了什么错？”
不给何大清开口的机会。
何雨柱一字一句问道：
“是因为我爹要给一个寡妇拉帮套，扔下我和妹妹。我去找跟我最亲的师父求助，求助错了？”
“错得人，不是抛家弃子的你吗？”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何大清的心房。
他所有的怒火，尊严，都被这两句话击得粉碎。
他最不愿意被人提及的丑事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何雨柱水灵灵的解开。
这让他理亏语塞，一张老脸涨成猪肝色。
“你……你这个逆子”恼羞成怒之下，何大清抓起面前所有能抓到的东西朝着何雨柱身上砸去。
何雨柱只是轻轻一侧身，便躲过了何大清扔过来的茶杯。
紧接着，何雨柱伸手精准扣住何大清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推。
“嘭”
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何大清只觉得脚下不稳，踉跄的朝着身后倒去，跌坐在地。
何雨柱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何大清。
“爹，你老了，拳脚不够快，也不够有力，就别自讨苦吃了！”
被儿子轻易推在地上，何大清的自尊心被彻底的碾碎。
他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还没到四十岁，就老得这么快？
不服输的何大清从地上爬起来，状若疯虎。
他抓起桌上的酒瓶就朝何雨柱身上砸去。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酒瓶呼啸着飞来，何雨柱头一偏，酒瓶哐当一声砸在门上，碎了一地。
瞥见地上的碎玻璃，何雨柱眼神一寒。
方才要是被这瓶子砸中，肯定要见血。
好在自己的身体被灵泉水加强过。
又在最是精力旺盛的年纪。
否则，刚才指不定真要被砸中。
何雨柱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看也不看的砸向何大清。
何大清伸手去挡，搪瓷缸子砸破玻璃，
“哐当”
巨大的声响惊动全院。
“大晚上的，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直悄悄关注着何家动静的阎埠贵借着这个机会快步走到何家门前，将门推开。
“老何，柱子，你们这是干嘛啊？日子不过了？这可都是钱啊！”
阎埠贵看着一地狼藉，一脸的痛心疾首。
何大清要走的事情，早就闹得人尽皆知。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
何大清走后。
何家屋子里的东西都归阎埠贵。
阎埠贵早就将这些锅碗瓢盆视作自家东西。
方才他听到屋内的动静，就想冲进来阻拦。
“姓阎的，我教训我儿子，关你屁事？滚出去！”
正在气头上的何大清指着阎埠贵的鼻子破口大骂。
阎埠贵撇了撇嘴，看着何大清身上的污渍暗自嘀咕。
“这看着，分明是你何大清被儿子教训！”
说话间，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看着众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样子，何大清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知道，再闹下去，自己讨不到任何便宜，反倒是让院里人看自己笑话。
特别是，看到睡眼惺忪的女儿何雨水走进屋内一脸茫然的样子。
何大清更是放弃了继续争斗的想法。
“何！雨！柱！”
“今天这事儿没完！你给老子记着，好好当你的厨子，老子的事，你少管！”
说完，在何雨水茫然的眼神与大院一众人异样的目光里。
何大清摔门而出，
头也不回的走了。
“哥，怎么了？”
“爹这么晚要去哪？”
“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