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的夜明珠光芒渐暗,青铜蛊鼎上的蛊纹彻底沉寂,只剩下陆小串掌心的活蛊还在微微颤动,虫身泛着淡淡的灰紫色,像是被通道里的恶意染了色。叶临渊靠在石壁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刚才碎片嵌入的凹槽,眼底的失落与急切交织,连陆小串递过来的疗伤丹都没接。
“碎片丢了,我们还能找到其他线索吗?” 陆小串将丹丸放在他手边,目光扫过石台上的龟甲 —— 刚才情急之下没细看,此刻才发现龟甲边缘刻着几行更小的篆字,像是某种方位指引。她蹲下身,用指尖拂去龟甲上的灰尘,断断续续的字眼渐渐清晰:“生蛊林昼生夜死,死蛊渊蚀骨噬魂,唯活蛊引魂,方能渡渊见神殿……”
“渡渊见神殿?” 叶临渊猛地抬头,快步走到石台边,目光死死盯着 “死蛊渊” 三个字,“也就是说,要去蛊祖神殿,必须先过死蛊渊?可刚才通道里的气息……” 他话没说完,石室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头顶的石块簌簌落下,夜明珠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
活蛊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虫身的灰紫色瞬间变深,翅膀疯狂扇动着指向石室入口。陆小串心里一紧:“不好,生蛊林的蛊气可能蔓延过来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两人刚跑出石室,身后便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山洞塌了大半,碎石堵住了原本的入口。陆小串回头望去,只见黑紫色的蛊气正从碎石缝隙里渗出来,空气中的腥气越来越浓,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现在怎么办?我们被困在生蛊林里了!”
叶临渊从怀中掏出一张残破的地图,借着活蛊微弱的光芒展开 —— 那是他祖上留下的古域地图,上面用红线标注着一条模糊的路线,从生蛊林边缘绕向死蛊渊。“跟着地图走,或许能找到生蛊林的安全出口。” 他将地图递给陆小串,自己则负责断后,指尖捏着一枚蛊针,警惕地盯着周围的树林。
此时的生蛊林早已不是白天的模样 —— 墨绿色的树木变成了焦黑色,叶片上的小虫全部钻进土里,地面隆起的小包越来越多,时不时有通体漆黑的蛊虫从土里钻出来,朝着两人的方向蠕动。活蛊在陆小串掌心盘旋,洒下的金色光点在前方形成一条微弱的光路,像是在开辟安全通道。
“小心脚下!” 叶临渊突然拉住陆小串,指了指她脚边的地面 —— 那里的腐殖土正在快速凹陷,隐约能看到一只巨大的蛊虫口器在地下蠕动,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恐怕会被直接拖进土里。陆小串心有余悸地往后退,看着地面上不断扩大的凹陷,后背渗出一层冷汗:“这生蛊林夜里也太危险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两人顺着活蛊指引的光路往前走,越往林深处走,蛊虫越多,黑紫色的蛊气也越浓。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密集的 “沙沙” 声,陆小串抬头望去,只见成片的黑蛊虫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潮水,朝着两人的方向逼近。
“是蛊潮!” 叶临渊脸色骤变,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把淡绿色的粉末洒在两人周围。粉末落地的瞬间,形成了一道淡绿色的屏障,蛊虫碰到屏障便会瞬间化为黑水。可蛊潮的数量实在太多,屏障很快就被撞得摇摇欲坠,淡绿色的光芒渐渐变暗。
陆小串看着不断逼近的蛊虫,心里焦急万分,突然想起龟甲上的 “活蛊引魂”—— 她将掌心的活蛊举过头顶,轻声说道:“活蛊,能不能想想办法?” 活蛊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翅膀扇动得更快,金色的光点越来越亮,竟在两人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罩。光罩散发出的气息让蛊虫瞬间停滞,原本汹涌的蛊潮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往后退去。
“有效!” 陆小串惊喜地喊道,可还没等她松口气,活蛊突然剧烈颤动起来,虫身的金色光点开始暗淡,像是消耗了太多力量。叶临渊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枚血色的蛊卵,毫不犹豫地捏碎,将蛊卵的汁液滴在活蛊身上。奇迹般的,活蛊的光芒瞬间恢复,甚至比之前更亮,光罩也随之扩大,将周围的蛊虫彻底逼退。
陆小串看着那枚血色蛊卵,心里满是疑惑:“这是什么蛊卵?为什么能给活蛊补充力量?”
叶临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是祖上留下的‘血魂蛊卵’,能暂时滋养活蛊…… 没什么特别的。” 他刻意避开陆小串的目光,将剩下的蛊卵藏回怀中,可陆小串还是注意到,他捏碎蛊卵时,指尖的皮肤闪过一丝黑色的纹路,与之前碎片上的纹路极为相似。
蛊潮退去后,两人继续往前走,活蛊的光芒渐渐稳定下来,前方隐约出现了一处废弃的木屋。木屋的门板上刻着与龟甲相同的蛊纹,只是更残缺,像是被某种力量破坏过。“这里应该是上古时期蛊师的落脚点。” 叶临渊推开木门,里面布满了灰尘,角落里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箱,箱子上着一把铜锁,锁上刻着 “虚无” 二字。
陆小串刚要上前,叶临渊突然拦住她,自己走到木箱边,从怀中掏出一根黑色的发簪 —— 发簪的形状竟与锁孔完全吻合。他将发簪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铜锁 “咔嗒” 一声打开。木箱里放着一本残破的手记,封面上写着 “蛊战幸存者手记”,扉页上的字迹与叶临渊祖上的手记如出一辙。
叶临渊颤抖着手翻开手记,里面的内容让他脸色越来越苍白:“蚀界蛊失控,非因力量太强,实因虚无蛊之毒已渗入蚀界蛊…… 蛊祖封印虚无蛊时,自身亦被感染,临终前留下预言:虚无蛊将破封而出,唯有‘以毒攻毒’,用虚无蛊之毒净化蚀界蛊,方能终结循环……”
“以毒攻毒?” 陆小串凑过来看到这段文字,眉头紧锁,“这太冒险了!虚无蛊的力量我们根本无法控制,万一释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叶临渊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疯狂:“可如果不试,蚀界蛊迟早会彻底失控,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被蛊虫吞噬!我祖上守护碎片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能‘以毒攻毒’的机会!”
他的话让陆小串愣住了 —— 这是叶临渊第一次明确表达想要释放虚无蛊的想法!她看着叶临渊眼底的决绝,再想到之前碎片的丢失、血色蛊卵的异常,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叶临渊的祖上,到底在这场上古蛊战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执着于释放虚无蛊,真的是为了终结循环,还是另有目的?
木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嘶吼,黑紫色的蛊气顺着门缝渗进来,活蛊再次发出警告的嗡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 他们的分歧已经显现,而灵蛊古域的危险,才刚刚开始。手记里的秘密、死蛊渊的挑战、蛊祖神殿的真相,还有叶临渊隐藏的身份,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紧紧缠绕,再也无法轻易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