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o在树庭的生活并非总是乖巧可爱的“答题小能手”模式,它也有着许多让风堇扶额、让那刻夏皱眉、让白厄哭笑不得的“小毛病”。
首当其冲的就是它那极其不挑食,或者说,专挑“不该吃”的东西下口的怪异食欲。
风堇经常需要处理和晾晒各种药草,难免会产生一些药性微弱或无效的残渣,这些通常会被集中起来做无害化处理。
然而,她不止一次发现,那个小黑球会趁她不注意,飞快地滚到残渣堆旁,迅速地张开嘴“叼走”或者“吃掉”掉一小片看起来毫无用处的枯叶或根须,然后做出一副仿佛品尝到美味的满足姿态,发出愉悦的“momo~”声,身体甚至还会微微发光。
“momo!那个不能吃!”风堇第一次发现时吓了一跳,连忙把它抱开,仔细检查它有没有不适。
但小家伙毫无异常,反而用圆溜溜的红眼睛无辜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味道不错呀”。
同样遭殃的还有那刻夏的废弃手稿。
这位学者思维敏捷,经常会在演算或推导时写下大量草稿,其中大部分最终都会被揉成一团或撕碎丢弃。
momo似乎对这些写满了复杂符号、散发着微弱的智慧与墨水气息的纸团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
它会偷偷滚到废纸篓边,努力地叼起一小片碎纸,然后像吃美味零食一样,吞食下去。
令人惊讶的是,它似乎能分辨出哪些是那刻夏真正不要的废弃稿,从不会去碰他桌上那些整齐摆放的重要文件。
有一次,那刻夏只是暂时将一张还需要用的草稿纸放在桌角,momo滚过去,居然没有吃,而是用身体把它往那刻夏的手边推了推。
那刻夏观察到这一点,异色瞳中闪过一丝惊异:“……居然还懂得区分?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嘴上说着,却默默地把废纸篓换成了一个带盖子的,算是默许了它这种奇特的“回收”行为,只要不吃错东西就好。
除了吃奇怪的东西,momo还有一个显着的癖好——磨牙。
虽然它没有可见的牙齿,但它似乎非常需要啃咬坚硬的东西。
树庭里一些老树的树干上出现了细小的、圆圆的凹痕;一些用于装饰或能量传导的、不那么珍贵的低阶晶石,也常常被发现表面有被细细啃噬过的痕迹,闪烁着被口水润湿后的微光。
它啃咬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持续的“窸窣”声,红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目标,身体微微用力,看起来非常认真。
白厄担心它啃坏东西或者伤到自己,特意找了一些坚硬但无害的矿物块和特制的磨牙木棒给它。
momo对此表示非常满意,常常抱着一块比它小不了多少的矿物块,孜孜不倦地磨上一整天,成了树庭里一道独特的背景音。
睡觉也不安稳。
别看它醒着的时候活力四射,一旦进入睡眠状态,这个小球就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它不会老老实实待在软垫上,经常睡着睡着就开始无意识地滚动。
有时是慢悠悠地滚到桌子边缘,被恰好路过的风堇或白厄救下;有时则会因为做梦猛地一蹬,开始加速滚动,一路叮铃哐啷地撞倒笔筒、滚过书页、最后“噗”地一声掉进某个柔软的椅垫里或者卡在墙角,居然还能继续睡。
大家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在树庭里随时留意那个可能从任何角落滚出来的“睡眠流浪球”。
树庭的生活并非只有内部的宁静,偶尔也会有外界的访客。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与树庭氛围格格不入、与那刻夏更是堪称水火不容的阿格莱雅。
这位金发碧眼、衣着永远精致华美如艺术品的女性,虽然双目不能视物,但周身缭绕的、如同活物般的金色丝线却是她感知世界的完美延伸。
她通常会在缇宝的陪伴下前来树庭,大多是为了寻找白厄,交代一些与外界沟通或其他布置相关的事宜。
她和那刻夏的会面,总是充满了无形的电闪雷鸣。
一个追求极致的美学与感性表达,一个信奉绝对的理性与真理探索,两人几乎看对方一眼——或者说,气场感知到对方就会不约而同地避开,仿佛靠近了都会污染彼此周围的空气。
那刻夏会冷哼着加快脚步离开,而阿格莱雅则会微微扬起下巴,金色丝线优雅地拂过,仿佛要扫除什么不和谐的存在。
然而,momo的出现,似乎在这两位之间架起了一座极其微小、却确实存在的桥梁。
一次,阿格莱雅前来为白厄送她新设计的礼服——她实在有些无法再容忍白厄那些挑战她审美极限的高饱和度私服了。
亮的像个LEd灯一样上蹿下跳。
略微低饱和度还好。
当她在树庭的中庭,用金色丝线感知着白厄试穿效果时,那个小黑球被这边亮丽的衣料和陌生的气息所吸引,好奇地滚了过来。
它没有靠近正在低声交谈的白厄和缇宝,而是围着阿格莱雅转起了圈圈。
它似乎对阿格莱雅身上那种精致,和谐并且充满艺术感的气息非常着迷,红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仰视”着她,发出轻轻的友好的叫声,甚至还试图用身体去轻轻触碰她裙摆上那些复杂而美丽的绣线。
阿格莱雅微微低头。
她虽然看不见,但周身缭绕的金色丝线却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个围绕她转动的小生命。
颜色带来的波动反馈,能量的反馈,都是不一样的。
那是一种与她认知中所有生物都不同的、圆润而温暖的奇特触感。
丝线轻柔地拂过momo的身体,感知着它那独特的角、翅膀和尾巴的形态。
出乎所有人意料,阿格莱雅那总是带着些许疏离感的精致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真正的、柔和的好奇。
她微微弯下腰,向着momo的方向,抬起了带着丝绸手套的手。
momo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主动将圆滚滚的身体凑近了她的指尖。
阿格莱雅轻轻摸了摸它头顶那对小小的黑色三角角,然后又用指尖感受了一下它那蝠翼般的小翅膀和细长的尾巴。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业,仿佛在鉴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有趣的形态。纯粹的黑,点缀着锐利的三角,流动的线条与圆融的主体结合……一种矛盾而和谐的美感。”
她轻声评价道,语气中带着艺术家发现新奇素材时的赞赏,“它喜欢你那些糟糕的配色,或许只是因为色彩本身强烈的生命力,而非搭配。”
白厄在一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而momo则因为得到了爱抚和关注,尤其是来自这位气息如此美丽的人,兴奋地在她脚边滚来滚去,发出快乐的“momo!momo!”声。
这次短暂的相遇显然给阿格莱雅留下了印象。
下一次她来到树庭时,不仅带来了给白厄的新衣,还特意为momo带来了一件小礼物——一枚极其精巧的、用未知银色金属与微小蓝色宝石镶嵌而成的戒指。
这枚戒指的设计巧妙无比,它的环圈可以极其细微地伸缩,刚好能宽松地卡在momo那线一样细长的尾巴上,既不会脱落,也不会勒到它。
随着momo长大,戒指也可以进行调节。
“一个小装饰品。”
阿格莱雅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用金色丝线精准地将戒指,缓缓的戴在了似乎有些懵懂的momo的尾巴上,一点一点的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
戒指戴上的一瞬间,蓝色的微小宝石在光线下闪烁出如同星辰般的光芒,与momo通体的漆黑形成了绝妙的对比,仿佛为它增添了一抹优雅而神秘的光彩。
momo愣了片刻,然后猛地反应过来。
它看着自己尾巴上多出来的、闪闪发亮的新东西,瞬间陷入了巨大的狂喜之中。
“momo!!!!!!”
它发出一声响亮到前所未有的尖叫,然后像一颗被发射出去的黑色炮弹,开始了它在树庭的极限狂飙炫耀之旅。
它首先冲到了最近的白厄面前,疯狂地转动身体,把戴着戒指的尾巴高高翘起,几乎要戳到白厄的鼻子。
“momo!momo!”
接着是风堇,它在她身边绕了无数个圈,确保她能从各个角度看到那枚闪亮的戒指。
“momo~!”
它甚至滚到了正在整理毛毡玩偶的缇宝面前,同样兴奋地展示了一番。
最后,它鼓足勇气,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那刻夏的研究室,一头撞开虚掩的门,滚到了正埋首书卷的那刻夏脚下。
然后努力地将戴着戒指的尾巴举得高高的,红色眼睛眨巴眨巴,充满了期待和骄傲。
那刻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皱着眉低下头。
他的眼睛扫过那个因为急速滚动还在微微颤抖的小黑球,以及它尾巴上那枚精致得与树庭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与它很相配的小戒指。
他沉默了几秒,手指摸上脸上的眼罩,哼了一声。
“……哼,姑且还算有品味吧。比某个人的穿衣品味强得多。”
这几乎是他能说出的最高程度的赞美了。
虽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抚摸或薄荷糖,但得到了“认可”的momo已经心满意足。
它快乐地“momo!”了一声,又旋风般地冲了出去,继续它的炫耀大业,尾巴上的那点蓝色星光,随着它的奔跑在树庭里划出一道道欢快的轨迹。
这枚小小的戒指,成了momo最珍贵的宝藏,也仿佛一个无声的宣言,宣告着这个来自未知之处的小生物,以其独特的方式,赢得了树庭内外、无论是理性还是感性阵营的,一份特别的喜爱。
小剧场:
戒指get
还我帽子尖尖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