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完全升起,将整个世界,都纳入它那温暖而又广阔的,怀抱之中时,叶宸和林薇,也走到了,一个,需要做出,新的选择的,十字路口。
他们站在,海州大学门口的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红绿灯,在有条不紊地,切换着颜色。车流,人流,像不知疲倦的,血液,在这座城市的,血管中,奔流不息。这里,是他们故事,开始的地方。也是他们,即将开启,新人生的,起点。
向左,是通往,他们那间,充满了回忆的,旧公寓的路。那条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在夏天,那里绿树成荫,是情侣们,散步的,天堂。在秋天,那里落叶满地,是诗人们,感怀的,圣地。那里,有他们,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做过的,晚餐,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平凡而又,温馨的,夜晚。那条路,代表着,一种,回归平凡的,诱惑。一种,可以,将所有,责任与使命,都抛在脑后,只享受,二人世界的,安宁。
向右,是通往,龙城司总部,那个充满了责任与使命的,地方。那座,如同黑色方尖碑般的,建筑,矗立在,城市的中心。它,是这个新时代的,权力中枢,是秩序的,象征。那里,有最先进的,设备,最顶尖的,人才,最庞大的,信息。回到那里,就意味着,他将重新,戴上“镇塔人”的,光环。他可以利用,自己那,近乎神明的力量,去建立一个,更加完善,更加有序的,新的世界秩序。他可以,将所有的,异能者,都纳入,一个,统一的,管理体系。他可以,将所有的,混沌能量,都引导向,一个,可控的,方向。那条路,代表着,一种,掌控世界的,诱惑。一种,可以,将自己的意志,变成,整个世界,法则的,权力。
直走,是通往,那座,崭新的,充满了未知与挑战的,大学校园。那片,由光与希望,铸就的,新的,象牙塔,正静静地,等待着,它的,新主人。回到那里,就意味着,他将,彻底地,告别过去。不再是“镇塔人”,不再是“救世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他可以,重新,拿起课本,去学习,那些,关于,人性,关于,社会,关于,宇宙的,知识。他可以,重新,体验,那种,为了,一场考试,而挑灯夜读的,充实。那条路,代表着,一种,重新开始的,诱惑。一种,可以,将自己,完全地,融入,这个,他拼尽全力,所守护的,世界的,机会。
他们该,走向哪里?
叶宸,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命运推着走的,普通大学生了。他是“镇塔人”,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平衡。他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他可以选择,回到龙城司,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世界之王。他可以,坐在,那个,由混沌能量,构成的,王座上,俯瞰众生。他的意志,就是,法则。他的话语,就是,真理。他可以,轻易地,消除贫困,制止战争,治愈疾病。他可以,创造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纷争的,乌托邦。但是,那样的世界,真的,是好的吗?一个,没有了,挣扎与抗争,没有了,选择与自由,的世界,和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虚拟世界,又有什么,区别?那样的他,和那个,想要将,整个世界,都化为,死寂的,“虚寂之主”,又有什么,不同?
他也可以选择,归隐山林,彻底地,融入镇妖塔,成为一个,不问世事的,永恒的,观察者。他可以,让自己的意识,与,整个宇宙的,法则,融为一体。他可以,去见证,星辰的,诞生与寂灭。他可以,去聆听,时间的,起源与终结。他可以,获得,最极致的,智慧,与,最永恒的,宁静。但是,那样的他,还是,叶宸吗?一个,没有了,喜怒哀乐,没有了,七情六欲,的“存在”,和一块,冰冷的,石头,又有什么,区别?那样的永恒,和,永恒的,虚无,又有什么,不同?
他甚至,可以选择,利用自己那,近乎神明的,力量,去享受,世间一切的,荣华富贵。他可以,在一夜之间,创造出,超越,人类想象力的,财富。他可以,去体验,所有,人类,能够想象到的,快乐。他可以,让自己的生命,变成一场,永不落幕的,狂欢。但是,那样的快乐,又是,多么的,空虚,与,廉价?当,所有的,欲望,都能被,轻易地,满足时,欲望,本身,也就,失去了,意义。
每一条路,都充满了,无尽的,可能性。每一条路,都通向,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但是,叶宸的心,却异常的,平静。
他看着身旁的林薇,看着她眼中,那份,一如既往的,信任与支持。他知道,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无怨无悔地,陪伴在他的身边。她的存在,就像一个,温暖的,锚,让他,在这片,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迷惘之海中,不会,迷失方向。
他也想起了,苏晓。那个,总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比谁都,重情义的,家伙。如今,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古武家主。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去传承,去守护,那份,属于他们民族的,古老的,骄傲。叶宸仿佛,能看到,他,在苏家的,演武场上,严厉地,教导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他的脸上,没有了,过去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传承者的,责任与,担当。
他还想起了,凌霜。那个,总是,将所有重担,都扛在自己肩上的,女人。如今,她已经是,龙城司的,最高掌舵者。她正在,用自己的智慧与冷静,去引导,这个世界,走向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叶宸仿佛,能看到,她,在龙城司的,会议室里,为了,一个,更加公平的,法案,而据理力争。她的眼中,没有了,过去的,冰冷与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建设者的,热情与,理想。
他的伙伴们,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这个,他们共同,深爱着的,世界。
那么,他呢?
他的位置,又在哪里?
他闭上眼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他静静地,聆听着,自己内心的,声音。
那个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个声音告诉他,他不需要,成为神。因为,神,是孤独的。神,可以俯瞰众生,却,无法,融入众生。神,可以创造世界,却,无法,感受,世界的,美好。
那个声音告诉他,他不需要,成为王。因为,王,是孤独的。王,可以掌控一切,却,无法,拥有,真正的,信任。王,可以制定规则,却,无法,享受,规则的,自由。
那个声音告诉他,他只需要,成为,他自己。
成为那个,会因为一碗,热气腾腾的,咸豆花,而感到,由衷幸福的,叶宸。
成为那个,会因为一部,感人至深的,电影,而,流下眼泪的,叶宸。
成为那个,会因为,看到,所爱之人的,笑容,而,感到,整个世界,都亮了的,叶宸。
成为那个,会牵着,所爱之人的手,去迎接,每一个,平凡清晨的,叶宸。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林薇的声音,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响起。这个问题,她问得,很轻,很柔。仿佛,她不是在问一个,关于世界未来的,宏大命题。而只是在问,他们今天的,约会,要去哪里。
叶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林薇,看着她眼中,那片,只属于他的,温柔的,星河。他心中,所有的迷茫,所有的犹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找到了,那个,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答案。
他的未来,不在于,他能成为什么。
而在于,他能和谁,在一起。
叶宸,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林薇的脸颊。他的指尖,带着一丝,阳光的温暖,也带着一丝,混沌能量的,平和。他能感觉到,她肌肤下,那温热的,血液,和那,平稳的,心跳。
他微笑着,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而又温柔的,语气,说道:
“哪里都可以,只要我们在一起。”
这句话,不是一句,敷衍的情话。
这是他,作为“镇塔人”,对自己,对这个世界,许下的,最郑重的,承诺。
他的道,不在远方。
他的道,就在身边。
他将用自己的一生,去守护这份,最平凡,也最珍贵的,幸福。他将成为,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但他守护的,不是,那个,宏大的,抽象的,概念,叫做“世界”。他守护的,是,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像他和林薇一样,渴望,去爱,去被爱,去享受,每一个,平凡瞬间的,个体。
林薇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感动的,泪光。那泪光,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璀璨的,光芒。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手,更紧地,放进了,他的掌心。
他们相视一笑,然后,迈开了脚步,走向了,那个,通往崭新校园的,方向。
他们的未来,是一张,空白的,画卷。
而他们,将用爱,去画下,最美的,风景。
那风景里,有,清晨的,阳光。
有,街角的,早餐店。
有,图书馆的,书香。
有,每一个,他们,共同,度过的,平凡而又,不凡的,日子。
(第498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