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听到常笙的话，心中一惊。
邪帝舍利落在杨素手中这件事，即便是在魔门之中也少有人知。
更别说祝玉妍保密能力极强，这些年追查杨公宝库的线索，也都是打着拿到宝藏、壮大魔门的名义，无人知晓她真正的目的是邪帝舍利。
即便是婠婠，也是因为祝玉妍需要其帮忙夺取邪帝舍利，这才在不久前从祝玉妍口中得知真相。
婠婠想不通，常笙为什么会知道她们的目标，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常先生怎么会知道？”
常笙摇了摇头。
虽然杨素的宝藏中宝物众多，但除了邪帝舍利外，根本没有其他值得祝玉妍在意的东西。
所以婠婠一说‘只取一件宝物’，常笙就明白她们的目标了。
常笙也想要邪帝舍利，不想魔门全力防备他，这样会很麻烦。
所以他决定转移婠婠的注意力。
“不光我，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就像佛门，他们就很清楚祝掌门的目的，此次派到长安的那几位大师，就是来阻止你们取走邪帝舍利的。”
婠婠有些不解。“他们不是为了宝藏来的吗？”
常笙轻笑一声。“呵~你这就太低估佛门的底蕴了，真论财富，杨素那点身家，哪里比得上遍布天下，有着大量土地、财物，又免税免役的佛门。
更何况，和杨公宝库并列，号称得一可得天下的传国玉玺，现在就在佛门手中，杨公宝库？在佛门眼里不过是鸡肋罢了。”
李世民一行人很是惊讶。“传国玉玺竟在佛门手中？”
常笙点点头。“隋灭南陈时，有僧人将传国玉玺带走藏了起来，所以杨坚哪怕翻遍陈主的宫殿，也没找到。
可怜杨坚立国后对佛门那么优待，佛门也没将这东西交给他，看起来就很傻。”
李世民双目微眯。“这也是常先生算到的？”
常笙察觉恶意，转头看向李世民，但只看到一张平静的脸。
常笙摇了摇头。“那倒不是，这是我听来的。
众所周知，占星卜算自有代价，而传国玉玺干系太大，我才不会去算这种对我没什么用，代价还不知有多大的东西。”
虽然他根本不会动用占星卜算之类的东西就是了。
李世民默默松了口气。
占星卜算这种东西，有些太不讲道理了，各种窥视秘密，让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得知常笙也要顾及代价，不能随便卜算，他的心才安定一些。
但李世民还是暗自下定决心，等他当了皇帝，一定要限制这种卜算之术的流传，将这种力量握在自己手里。
婠婠关心的重点却和李世民不同。
“常先生的意思是，佛门此行的目的，也是邪帝舍利，是吗？”
“当然，鲁妙子可以假死，其他杨公宝库的参与者也可以，邪帝舍利在宝库中的事，没你们想的那么隐秘，起码佛门是知道的。
宝藏对佛门不重要，那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派几位顶尖高手来到长安，搅进这趟混水中呢？”
那当然是为了给做了数百年对手的魔门捣乱了，难道是出来旅游啊。
婠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起身告辞。
“多谢常先生的消息，关于结盟之事，我得回去和师父再商议一下。”
说罢，她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楼中。
常笙掩饰得很好，但婠婠还是察觉了不对，所以她选择离开，没有立刻和李氏结盟。
“魔女就是魔女，没礼貌。”
常笙吐槽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李世民。
“二公子，关于结盟的事，你怎么看。”
“常先生怎么看。”
“我觉得可以，别看魔门现在有些没落了，但破船还有三千钉呢，他们若是肯加盟李氏，怎么看都是件好事。”
“那道门呢？现在佛门、魔门各有打算，相比之下，道门好像太安静了一些。”
李世民认真的看着常笙。“如今道门有先生您和宁道奇两位大宗师行走于世，可见道门底蕴，若是道门愿意公开支持任何一方，那天下有谁能挡得住。”
相比没落的魔门，李世民更在意强大却低调的道门，只是慑于常笙的实力，之前不好询问。
难得有机会，李世民决定寻根问到底。
常笙一愣。
这话好耳熟啊。
‘我执弓，尉迟敬德执矛，这天下有谁能挡住的？’
常笙晃了晃脑袋，把这句挺洗脑的话从脑中晃了出去。
李世民见常笙摇头，询问道。“常先生的意思是，道门不会下场？”
“二公子误会了，我可不算是道门中人，我甚至都不是道士。”
“诶？”
“我是在山中跟一个老道修行过几年，但我从来没有正经加入过道门，和道门根本没什么交集，就连同在扬州的石龙，我都没和他碰过面，更别说宁道奇了。”
此乃真相。
上一世，常笙住在纯阳宫时，有被于睿拉去吕洞宾身边修行过，但他根本没拜师，连记名弟子都不是。
甚至不是于睿强拉的话，他根本不想见吕洞宾。
那可是悟得天道的大佬，谁知去到他的面前，会不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言归正传
常笙几世轮回，还没正经当过道士。
特别是这一世，他在石龙的道场中偷看到秘籍，让自身武学入门之后，就去了山中独自修行。
所以他根本不算是道门中人，唯一能和道门扯上关系的，就只有石龙这个道士和长生诀了。
看着李世民难道展现的懵逼脸，常笙笑道。
“二公子不了解道门。
真正的道家修士，一个两个全藏在深山老林中，最忌讳沾染俗世因果，给他们带去麻烦，影响他们求仙问道。
像我这种在俗世厮混的，都只是学过道门手段的半吊子，根本不能代表道门，或者说，根本没人能代表道门。
你看宁道奇，他还是正经道门出身的大宗师呢，可道门中谁理他呀。
再说了，以宁道奇的性子，若不是和慈航静斋结了因果，早回山中修道去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慈航静斋一有事，他就得出面平事，搞得他好像是慈航静斋门人一样。
也不知道他现在肠子悔青了没有。”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没有回话。
宁道奇毕竟是大宗师，不是他可以评价的，容易得罪人。
在李世民的无语中，常笙又和他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就这样的度过了一天。
——
当夜
就在常笙等人已经休息的时候，负责夜间打探的杨虚彦传来消息，魔门有大动作。
众人只能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跟着杨虚彦去往魔门的方向。
很快，常笙一行就到达了跃马桥。
此时，佛门众人在四位顶尖高手的带领下，正在牵制魔门中人，但他们来人太少，并没有完全牵制住魔门的人。
魔门一边压着佛门打，一边派人跳进永安渠，寻找能打开通往杨公宝库密道的机关。
而在四周，各个还留在长安的势力的人也都到了，只是谁也没出手，都想做那个渔翁。
“鲁妙子！”
红拂女看着站在魔门众人中一个不断咳嗽的老头，言语间带着些许恼怒。
“这老家伙居然还活着，我们都被他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