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林僵在原地,听着一个个消息的传来,心里越来越恐惧。
是谁,到底是谁?这是要把我苏家赶尽杀绝啊!难道我苏家真的要完了吗?
不会的,就是些银子,凭我苏家的底蕴,就这点手段,绝对不会的,我苏家还有苏瑶,未来的太子妃,对苏瑶。
“来人啊!” 苏玉林想到了苏瑶,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快去王府把小姐请过来,快去。”
一名下人听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苏瑶急匆匆地赶到书房,裙裾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她见苏玉林瘫坐在椅子上,往日里那双总是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眼睛此刻空洞无神,心中猛地一沉。
“父亲!” 苏瑶快步上前, “到底出了什么事?您这么急喊我过来。”
苏玉林缓缓抬起头:“完了…… 瑶儿,我们苏家…… 要完了……”
随后缓缓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苏瑶说了一遍。
苏瑶心头一颤,强作镇定道,“父亲,不过是丢了些银子和铺子,我们苏家根基深厚,还不至于扛不住吧。”
“扛不住……” 苏玉林颓废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库房被盗了三十万两白银,五十万枚铜钱,还有十几万家当!
这还不算完,北街的粮铺、钱庄掌柜被杀,银子被抢光了!
东街的珍宝阁、钱庄也是一样!南街、西街…… 城外的粮仓…… 全没了!你知道有多少吗?几百万两啊!”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你以为这是普通的抢劫?这是有人要把我们苏家往死里逼啊!”
苏瑶道:“父亲知道是谁做的吗?”
苏玉林道:“有这个实力的除了楚风烈外,恐怕也就只有冯英了!”
苏瑶深吸一口气,思索了一会后道: “父亲,您冷静些。冯英虽然针对我们,但这种灭门的事,他还不敢。
至于楚风烈,他要是想灭苏家完全不必这么麻烦的。这肯定是另有其人,我们还是先查清楚是谁干的 ——”
“查?怎么查?” 苏玉林惨笑一声,“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迷晕二十名护卫,能在一夜之间洗劫半个南陵城的产业,
能把易先生、苏忠都杀了…… 我们连人家的影子都抓不到!”
苏玉林叹了一口气道:“最要命的不是这些!是钱庄!那两个钱庄里的银子,不光是我们苏家的!
南陵城李家、刘家、崔家…… 还有周边十几个富商,都在我们钱庄存了银子!加起来足足有七、八十万两!”
苏瑶的瞳孔骤然收缩:“您说什么?”
“那些人把银子存在我们苏家,图的是我们的信誉!” 苏玉林的声音颤抖,
“现在钱庄被抢,银子没了……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
明天就会堵在苏家大门口!这么多银子,我们就算把剩下的产业全卖了,也凑不齐这么多!”
苏瑶道:“父亲,这怕什么,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现在就算没有银子还他们,他们也不能把苏家怎么样的。”
苏玉林道:“暂时是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可是若是我们欠着不还,他们肯定会将这些事情捅到楚风烈那里。
楚风烈本来就对我们苏家发展过快不满意,这么好的机会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苏家吗?
就算楚风烈不动我们苏家,可一旦我们苏家失去了信誉,以后还会有人跟我们苏家合作吗?”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后果不言而喻。苏家世代经商,最看重的就是信誉,一旦失去信誉,也再无立足之地。
“不能让他们知道。” 苏瑶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父亲,我们必须封锁消息!
钱庄那边就说账目出了问题,暂时停业盘点,先拖着他们。同时让苏海带人严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银子找回来!”
“我已经让人封锁消息了。” 苏玉林摇着头苦笑,“可是瑶儿,你要知道,这些家族哪个不是消息灵通之辈,想要瞒住他们谈何容易?”
苏瑶听后咬了咬牙道:“父亲,您不用太过紧张,不就是银子吗?我可以先从王府的府库中调集些银子过来,以解燃眉之急。”
苏玉林猛地抬头:“不行!王府的银子是王爷的军饷储备,动了就是挪用军饷的罪名!要是被你公公知道了……”
“不会被知道的。” 苏瑶打断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管理府库账目的是我的人。我先挪用一部分,等您渡过难关,再悄悄补上就是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父亲,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要是让那些家主和百姓闹起来,惊动了冯英的话,我们就更不好办了!”
苏玉林知道苏瑶说的是对的,可挪用王府的银子,无异于饮鸩止渴。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那…… 那你小心。” 苏玉林颤声道。
“放心吧父亲。” 苏瑶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对了,我们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才能度过难关?”
苏玉林略一思索道:“至少要先拿出五十万两,才能暂时稳住那些家族和商户。”
“五十万两,这么多?” 苏瑶倒吸一口凉气。
苏玉林道:“这只是暂时的,不过只要我们能拖住那些世家和富商,我苏家就有希望。”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说:“家主!南陵城李家家主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来了……” 苏玉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苏瑶连忙扶住他,沉声道:“父亲别怕,李家是怀瑜的岳家,看在怀瑜的面子上,他们不会太过逼迫。我去应付 ——”
“报!家主,南陵城刘家家主求见!” 又一名下人冲了进来。
“报!家主,南陵城崔家家主求见!”
“报!家主,城外王家、赵家、陈家的家主都来了,说是要见您!”
下人接二连三地冲进来,报信的声音像重锤一样砸在苏玉林心上。
苏玉林的脸色越来越白,现在这么多家族同时找上门,显然是已经互通了消息,说明他苏家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还有…… 还有一事。” 管家的声音带着哭腔,“家主,我们在南陵城的两个钱庄被人围了!
那些存钱的百姓和商户都在门口闹,说要立即兑换银子,否则就砸了钱庄!”
苏玉林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屋顶,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