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幻象，直袭心神！
若是寻常修士，骤然陷入此等能引动心魔、放大情绪的幻阵之中，只怕顷刻间便会心神失守，沉沦其中，任人宰割。
然而，沈问站在幻象中央，看着周围不断变幻的、试图勾起他内心波澜的景象，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心魔幻象？遗憾场景？未来诱惑？”他挠了挠头，“云师姐，你这‘情感渲染引擎’……版本是不是太老了点？”
在他那经过真言系统锤炼、且拥有“弹幕视角”的神魂感知下，这些幻象虽然逼真，但其内在的“情感逻辑”和“事件触发机制”，却显得颇为……模板化。
比如，那心魔低语，翻来覆去就是“你资质低下，筑基已是侥幸，金丹无望”、“你的优化之道是歪门邪道，终将不容于世”之类的套路化台词，攻击性甚至不如前世网络上的杠精。
那遗憾场景，试图重现他穿越前作为产品经理被甲方反复折磨、熬夜加班改方案的悲惨经历，却忽略了他内心对那段奋斗岁月其实并无太多怨恨，反而有种诡异的怀念。
那美好未来诱惑，更是直接给他投影了一个左拥右抱（林小鱼、苏小婉甚至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仙女）、脚下跪伏着萧辰炎烬等手下败将、头顶“天道之主”称号的离谱画面……
“不是，云师姐，”沈问忍不住开口吐槽，“你这‘终极奖励’设置得也太直白、太‘龙傲天’了吧？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而且建模精度不够，小鱼师妹的眼神没那么花痴，小婉助理也不会穿那种轻飘飘的仙女裙，她更喜欢干练的制服……哦，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制服概念。总之，用户体验很差，代入感为零。”
阵法核心处的云裳，听着沈问那清晰传来的、带着浓浓嫌弃意味的点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她引以为傲的、连师尊都称赞其灵性十足的千幻云水阵，在对方眼里，竟然全是漏洞？情感渲染引擎版本老？奖励设置直白？用户体验差？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道心剧烈震荡之下，阵法运转都出现了一丝凝滞。
沈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凝滞。在他的“弹幕视角”中，整个幻阵的数据流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卡顿”。
“机会！”
他不再局限于寻找视觉和物理层面的bUG，而是将“弹幕视角”的能力催动到当前极限，同时调动《真言心经》的力量，目光穿透层层幻象，直接投向阵法能量流转最核心的、那代表着阵法“规则”本源的所在！
那里，并非空无一物。在无数灵纹和数据流的环绕中，沈问“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由纯净灵性和阵法规则凝聚而成的意识体——阵灵！
每个强大的阵法，历经岁月或有灵物主持，都有可能诞生阵灵。云裳的千幻云水阵显然也具备了初步的阵灵，只是灵智不高，主要依靠预设的规则和云裳的指令行事。
“找到你了！‘系统后台’的管理员账号！”沈问眼睛一亮。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是对云裳说话，而是将蕴含着真言之力的话语，直接传递向那懵懂的阵灵意识：
“阵灵兄弟，醒醒！别跟着你那个‘项目经理’瞎干了！”
那模糊的阵灵意识波动了一下，传递出困惑的情绪。
沈问继续发动“嘴炮”攻势，语气充满了同行（都是系统打工人）的理解与同情：
“兄弟，你看看你，每天干的都是啥活儿？运行这些漏洞百出的‘幻象脚本’，处理这些逻辑冲突的‘攻击指令’，能量利用率低得发指，还动不动就被‘cpU超频’（指云裳全力催动）！你这‘工作环境’太恶劣了！”
“再看看你那个‘项目经理’（指云裳），需求变更频繁（指不断变阵），验收标准模糊（指追求效果却忽略细节），还不给你配备足够的‘调试工具’和‘性能优化插件’！她根本不懂你！”
阵灵的波动更加明显了，似乎……有点委屈？
沈问趁热打铁，语气充满了诱惑：
“来我们优化研究院吧！我们这里有最专业的‘系统架构师’（指沈问自己），可以帮你重构代码，清理冗余，提升运行效率！有最贴心的‘运维支持’（指苏小婉），保证你运行平稳，资源充足！我们倡导‘敏捷开发，持续迭代’，充分尊重‘系统组件’的独立性和发展需求！绝对比你现在这‘996福报’强多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夹杂着大量阵灵似懂非懂的术语，但核心意思却清晰地传递了过去——跟着我，有肉吃，比现在舒服！
那阵灵虽然灵智不高，但也本能地感受到沈问话语中那种对“系统”本质的深刻理解和“优化”带来的美好前景（主要是沈问用真言之力模拟了一种更高效、更舒畅的能量运行模式给它感受了一下）。
它犹豫了，动摇了。
原本严密运行的千幻云水阵，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闪烁，那些幻象也变得支离破碎，时有时无。
外界，所有人都看到，笼罩擂台的那片朦胧阵法光晕，此刻明灭不定，仿佛随时要崩溃一般。
“怎么回事？阵法不稳了？”
“沈师兄做了什么？”
“他好像……没攻击阵法，就在里面站着说话？”
云裳脸色煞白，她与阵灵心神相连，能清晰地感受到阵灵传来的那种迷茫、委屈以及……对沈问那边传来的“诱惑”的心动情绪！
“不！回来！”云裳试图强行控制阵灵，稳固阵法。
但为时已晚。
被沈问一番“职业规划”说得心驰神往的阵灵，做出了选择。
它主动切断了大部分与云裳的强制连接，然后……裹挟着构成千幻云水阵的部分核心灵纹和能量，“嗖”地一下，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沈问手中的测灵石碎片（bUG检测仪）里！
测灵石碎片光芒一闪，表面多了一道流动的云水纹路。
擂台之上，迷雾散尽，幻象消失，阵法……没了。
只剩下脸色苍白、眼神呆滞的云裳，和站在原地，拿着测灵石碎片露出满意笑容的沈问。
全场，再次死寂。
过了好几息，主持长老才干咳一声，宣布：“阵法已破……沈问，胜！”
没有激烈的对抗，没有绚烂的爆炸。沈问甚至没怎么移动，就用一番谁也听不懂的“话”，把人家阵法师辛苦培育的阵灵给……“说服”跳槽了？！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能力啊？！！
所有观众，包括高台上的长老们，心中都涌起了同样的荒谬感和震撼。
优化研究院方向，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王大石咧着大嘴：“哈哈哈！沈哥连阵灵都能忽悠！太牛了！”
林小鱼美目中异彩连连，她发现沈问的“优化”之道，似乎没有上限。
苏小婉飞快记录：“院长成功对敌方核心组件（阵灵）实施‘定向挖角’，并完成‘无缝系统迁移’。此案例极具研究价值。”
沈问看着手中微微震动、传来亲昵和好奇情绪的测灵石碎片（现在或许该叫bUG检测仪&临时阵灵收容所），心情大好。
“不错，收获一个‘实习生’。虽然代码水平一般，但潜力还行，可以好好‘培训’一下。”
他抬头，看向失魂落魄的云裳，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云师姐，别灰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你对阵法优化感兴趣，欢迎来研究院交流。我们可以帮你设计一套更稳定、更高效、阵灵忠诚度更高的‘矩阵2.0’系统。”
云裳：“……”
她看着沈问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第一次生出一种想不顾形象冲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
（第269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