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网那达慕结束后,迁徙的队伍收到了来自雪山的消息——之前送去的冰晶在雪线以上长出了新的光草,这种草能在零下三十度存活,光纹像冰棱一样晶莹,当地的采药人叫它“冰光草”。
“该去会会雪山的光了。”周明把冰光草的照片贴在光纹地图上,与沙漠的光洲、山谷的双生结连成三角,“光网缺了这一角,就不算完整。”
巴图主动请缨带路,他年轻时跟着商队翻过雪山,熟悉那里的地形。“雪山的风比沙漠的沙暴还凶,”他给队伍的光丝防护罩加装了驼毛夹层,“但光粒能抗住,就像能抗住沙漠的热一样。”
火狐似乎对寒冷有些忌惮,出发前总往光带旁凑,把红毛烤得暖暖的。阿念笑着给它缝了件迷你光胶马甲,光粒在马甲里流动,像层贴身的暖炉,它才肯跳进巴图的驼队行囊。
进入雪山腹地,气温骤降到零下,光带的颜色变成了清冷的银白,光粒流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像在冰水里游泳。但奇怪的是,越是靠近冰光草生长的区域,光带反而越明亮——冰光草的光纹与光带接触后,竟激发出更强的能量,银白的光里透出淡淡的蓝,像结冰的湖面在发光。
“是温差让光粒更活跃了!”周明看着仪器,冰光草的光纹频率与沙漠光稻截然不同,却能与光带完美兼容,“就像火与冰,看似对立,却能在光里找到平衡。”
雪山采药人扎西带着他们找到冰光草的生长地——一处背风的冰洞,洞壁上挂满了冰棱,冰光草就从冰缝里钻出来,叶片上的光纹像冰花一样绽放。“这草能治冻伤,”扎西指着自己的手,曾经冻裂的伤口在光纹的滋养下已经愈合,“光粒能让冻僵的细胞醒过来,比最好的药膏还管用。”
他给队伍煮了锅酥油茶,茶碗用冰光草的汁液洗过,光粒在茶面上凝成层薄冰,喝起来又暖又凉,奇妙的口感让山谷来的人赞不绝口。“这是雪山的光给的味道,”扎西笑着说,“冰与火,本来就该在一起。”
火狐的光胶马甲派上了大用场。它跟着扎西在冰洞里探险,看到冰光草上结着光粒冰晶,就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扒下来,藏进自己的小邮包——大概是想带回沙漠,给牧羊犬朋友尝尝。有次它踩在薄冰上滑倒,冰光草的光纹立刻在它脚下织成张网,把它稳稳托住,像在说“别怕,我接住你”。
周明尝试将冰光草与沙漠的双生草杂交,在光带的催化下,竟培育出一种奇特的“冰火草”——叶片一半是沙漠的金红,一半是雪山的银蓝,光纹在交界处流转,像条微型的光带。“这种草能适应从零下到零上五十度的环境,”他激动地记录,“光网的植物军团,又添了员大将!”
雪山的光带很快与光网主脉连接,光纹地图上的三角终于闭合。当冰光草的银蓝光纹与沙漠光稻的金红光纹在地图中央相遇时,整个光网都泛起了彩虹般的光晕,像在庆祝这场跨越冰与火的相逢。
扎西的小女儿用冰光草编了个花环,送给巴图的小儿子。花环在男孩头上发出淡淡的蓝光,与他衣服上的沙漠光粒相映成趣。两个孩子手拉手站在光带旁,一个来自雪山,一个来自沙漠,却在光里笑得一样灿烂。
林羽在《星草札记》里画下冰火草的模样,一半像燃烧的火焰,一半像凝固的寒冰,中间的光纹像条温柔的河。她写下:“所谓兼容,不是强行的融合,是冰光草在冰缝里的坚韧,是双生草在沙漠里的扎根,是雪山与沙漠的孩子手拉手,在光里明白——差异不是距离,是让光变得更丰富的色彩。”
离开雪山时,扎西往队伍的行囊里塞了袋冰光草种子:“让它们去看看沙漠的太阳,也让沙漠的种子来看看雪山的月亮。”火狐的邮包里鼓鼓囊囊的,除了光粒冰晶,还有扎西给的牦牛肉干,大概是惦记着远方的牧羊犬。
光带在冰与火的土地上继续延伸,银蓝与金红的光纹交织在一起,像首写在大地上的诗,诗里说:冰与火,本就是光的两面,少了谁,都不算完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