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空气像是被压缩到极致，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火药味。
苏念坐在长桌一端，姿态慵懒，却偏偏让人不敢轻视。她穿着一条剪裁利落的黑色连衣裙，手里转着一支钢笔，像是随时准备在合同上签字，又像是随时准备在某人脸上画个叉。
对面，顾言深的特助正在唾沫横飞地陈述所谓的“证据”，试图把陆氏在海外项目的失利归咎到苏念头上。
“苏总，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这次A国项目的投标文件提前泄露，贵公司的内部邮箱记录显示，最后一个查看文件的人……是您。”
特助把一叠打印出来的邮件记录推到苏念面前，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笑。
苏念挑了挑眉，没去看文件，反而慢条斯理地开口：“你确定你想在这间屋子里讨论这个话题？”
特助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苏念微微一笑，“《民法典》第一千零二十四条，名誉权受法律保护，禁止以侮辱、诽谤等方式损害他人名誉。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对我个人以及陆氏集团的名誉侵权。”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连翻文件的声音都没了。
坐在主位的陆时衍懒懒抬眸，眼神像刀一样扫过对方：“我提醒你，这间会议室里的所有谈话，都有录音录像。你刚刚的陈述，已经足够让你和你们公司收到律师函。”
特助脸色一变，“我们只是——”
“只是？”苏念打断他，“只是凭着一封邮件记录，就公开指控我泄露机密？你们是不是忘了，邮箱记录可以伪造，Ip地址可以伪造，但服务器的原始日志不会。”
她抬手，敲了敲桌面。
“既然你这么笃定，不如我们现在就请第三方技术鉴定机构进来，调取A国项目服务器的原始日志，看看最后一个访问文件的人到底是谁。”
特助的额头渗出了细汗，眼神不自觉地飘向顾言深。
顾言深依旧是那副斯文有礼的模样，可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苏总何必这么激动，我们只是想澄清事实。”他开口，声音温和，“毕竟项目失败，总要有人负责。”
“负责？”苏念嗤笑一声，“顾总，您是想让我替你们公司背锅吗？别忘了，投标前一周，你们公司的技术总监突然辞职，三天后就出现在你们的合作方公司里。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顾言深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在暗示什么？”
“我不暗示。”苏念摊手，“我只陈述事实。事实是，我们陆氏的服务器有多重加密，而你们的合作方，恰好有你们前技术总监的登录权限。”
她顿了顿，眼神冷了下来，“再加上你们公司投标文件与我们高度相似，除了你们内部泄露，我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会议室里，气氛彻底凝固。
陆时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顾总，我给你两条路。第一，现在公开道歉，并赔偿陆氏因此造成的全部损失。第二，我们直接法庭见，顺便把你们公司的财务问题也一并查清楚。”
顾言深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没想到，陆时衍竟然连他们的财务问题都知道了。
苏念像是嫌气氛还不够紧张，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侵犯商业秘密罪了解一下？造成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造成特别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顾言深的脸色彻底黑了。
特助急了：“你、你们这是诬陷！”
“诬陷？”苏念挑眉，“那你刚刚拿出来的邮件记录，算什么？”
特助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陆氏的首席律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陆总，这是您要的A国项目服务器原始日志鉴定报告。”
陆时衍接过，直接递给了顾言深。
“看看吧，顾总。最后一个访问文件的Ip，是你们公司的内网Ip。”
顾言深的手在颤抖。
苏念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笑得像只优雅的猫：“顾总，您刚才说，项目失败总要有人负责。现在，您觉得该谁负责呢？”
顾言深抬起头，眼底满是恨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念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补了一刀：“对了，你家总裁夫人可不是好惹的。下次想栽赃，记得找个智商在线的人。”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离开会议室后，苏念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走廊里静得出奇，只有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像是在为刚才的胜利奏响节拍。
推门而入，陆时衍已经在落地窗前等着她，手里还拿着那份鉴定报告。
“表现不错。”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苏念走到他面前，接过报告随意翻了几页，“你早就拿到这份报告了，故意让他们表演？”
“嗯。”陆时衍淡淡道，“让他们自己说出来，比我们直接指控更有意思。”
苏念挑了挑眉，“你这是在享受看戏的过程？”
“不是看戏。”陆时衍转身，目光落在她脸上，“是看你。”
空气里忽然多了几分暧昧。
苏念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顾言深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他肯定会在其他项目上找我们麻烦。”
“所以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了。”陆时衍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内线，“通知各部门，启动‘猎鹰计划’。”
苏念好奇地看着他，“猎鹰计划？”
“反制计划。”陆时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们喜欢玩阴的，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却凝重到了极点。
“你怎么会让他们拿到服务器日志？！”顾言深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技术主管。
技术主管瑟瑟发抖，“我、我们的内网安全一直很好，不知道他们怎么——”
“够了！”顾言深低吼，“现在不是找理由的时候，而是想办法挽回损失！”
特助小心翼翼地开口：“顾总，我们是不是该考虑和解？”
“和解？”顾言深冷笑，“你觉得陆时衍会放过我们？他那个人，表面上斯文有礼，实际上比谁都狠。”
特助犹豫了一下，“那……我们可以从苏念下手。她毕竟是女人，总会有弱点。”
顾言深的眼神闪过一丝阴狠，“你去查她的背景，越详细越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林薇薇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脸上挂着楚楚可怜的表情。
“言深哥，我听说你们遇到麻烦了？”她柔声说道，“也许我可以帮你们。”
顾言深皱眉，“你？”
林薇薇走到他面前，低声说：“我和苏念打过交道，她的弱点……我知道。”
顾言深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说。”
林薇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最在乎的，是陆时衍。只要让他们之间产生裂痕，陆氏集团就会不攻自破。”
顾言深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林薇薇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而在陆氏集团，苏念正和陆时衍讨论着下一步计划。
“猎鹰计划具体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陆时衍递给她一份文件，“我们准备在b国收购一家中型企业，这家企业正好是顾氏集团的重要供应商。只要我们拿下它，顾氏的产业链就会出现断裂。”
苏念翻看文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步棋够狠。”
“还不够。”陆时衍的眼神冷冽，“我们还要在股市上对顾氏进行狙击。法务部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他们的财务问题一曝光，我们就可以联合其他股东发起临时股东大会，罢免顾言深的职位。”
苏念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听起来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猎杀。”
“没错。”陆时衍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而你，是这场猎杀的关键。”
苏念挑眉，“我？”
“嗯。”陆时衍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要做的，就是继续激怒顾言深，让他做出更多错误的决定。”
苏念忍不住笑了，“这可是我的强项。”
陆时衍看着她，嘴角也扬起一抹笑容，“我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就在这时，苏念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陆时衍问。
“是我妈。”苏念接起电话，“喂，妈，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苏母焦急的声音，“念念，你快回家一趟，出大事了！”
苏念的脸色瞬间变了，“怎么了？”
“你舅舅……他被警察带走了！”
苏念的手猛地一紧，“什么？！”
陆时衍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回事？”
苏念挂断电话，脸色凝重地说：“我舅舅被警察带走了，说是涉嫌商业诈骗。”
陆时衍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我怀疑，这和顾氏集团有关。”
苏念咬了咬牙，“不管是谁干的，我一定要查清楚！”
陆时衍握住她的手，“放心，有我在。”
苏念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