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眼睛眯了起来，举着枪冷声喊道：
“把手从背后伸出来。”
丹丹看了看自家老父亲，然后乖乖把藏起来的手伸了出来。
她的左右手背上，都有一些红色，很是扎眼。
也幸好现在屋子里有光，能看得清楚，若是在黑暗里还真发现不了。
李琛看了两秒，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不少，他晃了晃手里的枪，认真道：
“去房间里把这身衣服换了，然后把衣服拿出来。”
“哦。”
丹丹乖乖的答应了声，若是在平时，自家老爸这么古怪，她肯定早就开闹了，不过现在她没这个胆子。
她很清楚自家老爸的眼神。
等房间的门关上，李琛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后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啃了小半的火龙果。
李琛想笑，但笑意到了嘴角又苦了下去，一时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眼里居然出现了一丝水汽。
“老爸，我换好了。”
丹丹捧着旗袍过来时，李琛已经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直到亲眼看到旗袍，还有好端端屁事没有的女儿时，他的一颗心才完全放松下来。
“过来。”李琛朝她招招手。
丹丹把旗袍往旁边一丢，走过去，嘟着嘴小声比比道：
“干什么嘛，莫名其妙的，网上说男人单身太久会不正常，果然是……”
话未说完，她已经被李琛一把搂进怀里，紧紧搂住。
世间最大的幸运莫过于虚惊一场。
丹丹怔了两秒，然后伸出小手摸着自家老父亲的脑袋，像是哄小孩儿一样说道：
“老爸不哭哦，你家宝贝女儿啥事儿都没有。”
然后小声比比：“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要我这个初一的孩子来哄，真是让人操心的老父亲……哎呦！”
李琛伸手搓着漏风小棉袄的脑袋瓜，然后两只手的中指抵在丹丹太阳穴，不停扭着，恶狠狠道：
“你刚说谁不正常呢？”
“唉疼疼疼疼！”
“都让你别吃火龙果了，你还吃！今天都吃三个了还不怕拉肚子吗？”
“疼疼疼疼疼！”
“听到我来了还把火龙果藏起来！牙齿都没擦干净！犯罪现场都清理不干净，小伙子还得练啊！”
“疼疼疼疼疼疼！魂淡老爸！”
丹丹的抱怨声在房间里响起。
翌日。
李琛坐在办公室看着面前的两件旗袍，一件是丹丹的，另一件是刘姐今早拿来的。
昨晚好几个人去了刘姐家里，结果刘姐同样屁事没有。
反倒是刘姐听说这事儿后，吓得表情包都差点出来了，把衣服换下来后还拿盐水把屋子里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就连那几个警司都跟着一起干活，折腾了大半夜。
为什么她俩就没事呢？难道是买到假货了？
李琛摸着旗袍，他很确定，这两件旗袍的触感和昨晚那些旗袍都是一样的。
“乡亲们好哇！当牛马的一天又开始了哇！今天熬完就是周末啦！”
青薇卡着点推开玻璃门，元气满满的大吼道。
警署司内，众人都是有气无力的回应了声。
“诶嘿？怎么少这么多人？”
青薇疑惑问道：
“昨晚你们不是去嗨皮了嘛，哦豁！夜不归宿？孤男寡女，今天直不起腰请假了？玩得这么火辣嘛！”
她啧啧说着，来到自己的牛马位，熟练的翻找茶叶准备去泡茶。
旁边的警司小伙没好气道：
“别提了，昨晚……一言难尽。”
“看来效果不理想啊，”青薇打着包票道：
“放心，我认识几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可以让她们带着举办个联谊啥的，一定能把你们成功嫁出去！”
一听到“联谊”这两个字，在场的警司们脸色瞬间就变了，一个个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不去联谊！”
“突然觉得单身挺好。”
“我喜欢男人，谢谢。”
青薇：“？”
……
下午时分，李琛带着这两件旗袍来到了光明教堂。
不出意外的，苏汐瑶也在这里。
对此，李琛已经麻木了。只能当是大学生时间很多，有足够的时间能来教堂溜达。
但他很清楚，上一个神父时，瑶丫头都没来得如此勤快。
陆晚舟仔细辨认了旗袍，眉头微微皱起，说道：
“是同一种旗袍没错。”
苏汐瑶也检查了一下旗袍，然后点点头。
“那为什么刘姐和丹丹都没事？”李琛问道。
陆晚舟伸手摸着旗袍，不确定道：
“上面附带的邪恶和气息像是被什么给强行抹去了，现在这就是两件普通的衣服。”
昨晚那些旗袍，不管怎么都无法毁掉，用陆晚舟的话来说，虽然线断了，但本质依旧是那个黑衣女人的皮，还有着不祥的力量。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把它们都关在一口箱子里，然后苏汐瑶施加了封印。
而这两件旗袍则不同，本质完全被改变，也不会和那个黑衣女人产生联系，像是强行抹掉了所有的力量和印记。
“她俩之前有遇到过什么人吗？”陆晚舟问道。
李琛摇摇头：“我问过了，完全问不出来，别说刘姐了，我把旗袍从警署司带到家里，沿途遇到的人都数不清有多少。
“丹丹那丫头更是，穿着旗袍到处乱跑，也算不清接触过多少人了。”
陆晚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李琛问道：“这东西怎么处理？”
陆晚舟随口道：“上面的力量已经没了，照常穿就是了，还是一件防御不错的衣服。”
李琛立马摇头道：“不会再穿了！丹丹就算想穿也不会让她穿！你们看着处理吧。”
搞定了这事儿，李琛便转身离开。
等见不到他人影后，苏汐瑶才走过来轻声道：
“李叔他……”
陆晚舟笑着说道：
“多年的警司嘛，要说他没发现这两件衣服的共同点，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可能他也知道我猜到一些。”
“你也猜到了些？”苏汐瑶疑惑问道。
陆晚舟沉吟道：
“拿不准对方身份。”
他抚摸着旗袍，轻声道：
“但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抹掉旗袍气息的力量，有些熟悉。
“但我不记得有接触过这种力量，或者说，我之前应该没接触过这种级别的超自然力量才是。”
说着说着，他的眼里出现些许迷茫。
苏汐瑶静静注视着他，这些日子，这位神父时不时会露出这种神情，放在以前根本就不可能的。
尤其是他身上展现出来的奇异越多，这种迷茫就更加明显。
这迷茫无非就是：
我是谁？
都是真的？
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