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教临时分部———
阴暗的石室里,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血泣单膝跪地,头颅深深低下,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杨志彪已按计划清理,二席、三席、四席战死,守夜人江夏和王腾暂时逃脱。”
他将自己被控制、暗中相助的细节尽数隐瞒,说出了一部分真相。
红衣护法沉默了片刻,缓缓转过身。兜帽下,只露出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
“沈大人正在冲击圣境,此时任何意外都可能打乱计划。”
“那两个小鬼既然没办法,就暂时不管了,现在开始,血莲升为临江二席,你为三席。”
他顿了顿,语气冷洌,“继续盯紧他们,这段时间找赏金猎人随便给守夜人找点麻烦就行了。”
“是,杨家那边…..”血泣试探性询问道。
红衣护法冷哼一声“想办法把杨家的鲲鹏灵核拿到手,这段时间把那个杨巍扶起来,让他帮我们找到!”
“是。”
血泣应声,起身退了出去,走出石室。
石室内的烛火随石门闭合的缝隙晃了晃,将红衣护法的影子拉长。
暗处的阴影涌动,一道纤细的身影踩着血泣残留的气息走出。
血莲指尖捻着朵猩红的纸花,花瓣边缘泛着石室地砖石灰,显然已在暗处蛰伏许久。
她没有像血泣那样跪地,只是微微颔首,“护法倒是大方,血泣除掉杨志彪,把二席的位置给了我。”
声音软绵,尾音却带着针尖似的凉意。
“不过其他三位都是武宗中期和后期,那三位陨落了这个初期还活着,不太对啊。”
红衣护法兜帽下的幽光凝了凝,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腰间的铜铃。
“确实有蹊跷,但没必要拆穿,一个心怀二心的棋子,比完全听话的更好用。”
他抬眼扫过血莲,“你刚升二席,杨家那边的事,除了扶杨巍上位,再去查查杨志彪把鲲鹏灵核藏哪了!”
血莲捏着纸花的手指猛地收紧,花瓣褶皱里渗出暗红的粉末。
她很快恢复如常,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放心,杨巍交给我,毕竟,只有让这个傀儡掌权,我们才能更快拿到鲲鹏灵核。”
说罢,她转身走向石室深处,猩红的裙摆扫过地面,将血泣留下的脚印悄无声息地抹去。
守夜人分部,江夏与苏长风相对而坐,苏长风听完江夏汇报沉默半晌开口。
“按照你说的情况,这杨家和邪神教关系看来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江夏点点头,“对,如今沈文儒闭关冲击圣境,想利用杨巍把鲲鹏灵核找到,但是灵核应该被杨志彪藏起来了。”
苏长风端起茶杯,眼神凝重:“得想办法先让杨家内乱,不能让邪神教先掌握杨巍!”
“还有鲲鹏灵核,邪神教的这些红衣护法怕是要利用鲲鹏灵核突破尊者境,绝不能让他得逞!”
苏长风放下茶杯,杯底与木桌相撞发出闷响:“把消息传出去,凡事遇到邪神教教徒,杀无赦!”
“你和王腾熟悉杨巍,想办法挑起杨巍和旁支的矛盾不要让邪神教钻空子。”
“那些旁支本就不服一个孩子掌权,稍微递点消息,就能让杨家乱起来。”
江夏沉思过后点头“杨家的事交给我们,就怕这杨巍可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清晨,杨巍私人别墅门后,杨巍穿着松垮的白色睡衣,头发微乱,眼角带着刻意揉出来的红血丝。
昨夜他压根没睡,血莲送来的令牌还在枕头下焐着。
“砰、砰、砰”的拍门声混着秘书老张的哭腔传来,杨巍指尖一顿,慢悠悠趿着拖鞋去开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秘书就跌了进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财经报,头版照片正是杨志彪的黑白肖像。
标题用加粗黑体写着:“杨氏集团董事长杨志彪昨夜遇袭,不治身亡”。
“少爷!您快看看!”秘书的声音抖得像筛糠,脸色惨白如纸。
“早上报社的人把消息发出来,公司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杨巍的瞳孔缩紧,像是没接住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踉跄着后退半步。
他伸手抢过报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过了好一会儿,眼泪泪珠控制不住才砸在报纸上。
“怎么会……”他声音哽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脆弱。
“我爸昨天晚上还给我发消息,让我要稳住董事会,他马上就能就回来……”
说着,他抬手捂住脸,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伤心欲绝。
老张见他这样,反倒定了定神,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
“少爷,您别太伤心,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杨家。您看,要不要通知各位叔伯和旁支的人,中午来老宅开个会?
杨巍强撑着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张叔,你现在就去办。”
“不管是住在老宅的叔伯,还是在外头管分公司的旁支,一个都不能少,中午十二点,杨家宗祠议事厅见。”
“好,我这就去!”
秘书连忙应下,转身要走,又被杨巍叫住。
“等等。”
杨巍低头抹了把脸,再抬头时,眼底的脆弱已经消失,摆出一丝强装的镇定。
“告诉他们,我爸走了,杨家不能散,今天必须把事儿说清楚。”
铁门“咔嗒”一声关上,杨巍背抵着门板,刚才还泛红的眼眶瞬间冷了下来。
他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指尖摩挲着门框上的雕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悲伤,只有压抑多年的快意和算计。
“老东西,总算没白费我这些年装乖卖巧。”
他从睡兜里摸出那枚染血令牌,令牌上的血莲图案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还好老头子到死都没说出鲲鹏灵核,接下来,该处理那些眼高于顶的叔伯们,。”
“老东西,藏了半辈子的鲲鹏灵核,装了一辈子的大家长。”
他用指腹摩挲着令牌上的血莲,力道大得让指节泛白。
“现在好了,棺材板一盖,倒把这烂摊子都留给我了。”
窗外的晨雾还没散,杨巍走到窗边,抬手推开一条缝,冷气钻进来,却没让他眼底的热度降半分。
他想起昨夜血莲高傲的声音:“杨少爷,跟着我们,杨家早晚是你的。”
也想起江夏王腾上次见他时,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块好拿捏的软骨头,是能随便牵线的傀儡。
“都以为能掌控我?”
杨巍对着雾里的树影嗤笑一声,把令牌凑到唇边,舌尖轻轻舔过冰凉的血莲花瓣。
“老头子死了,邪神教想拿我当钥匙找灵核,江夏和王腾怕是也想挑唆杨家内乱……”。
“有意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喃喃。
“你们最好别让我失望,这一盘棋,该换我来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