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阮妩被铐在架子上。
她半跪在地上，胸前还插着那根折断的剑。
这个空间除了黑羽败死，就剩下看守的两人以及一个记录官。
而黑羽败死高高的坐在椅子上，灯光全部聚集在阮妩身上。
这是惯用的拷问手段了。
寂静的空间沉默良久，阮妩胡思乱想着一些事情，黑羽败死突然开口：
“你不是人？”
这句话出现，阮妩突然冷静了。
下一秒，黑羽败死抬手，看守的一人上前拆下了她脸上的面具。
而阮妩抬起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黑羽败死。
面具一点点取下，她的面容也从阴影中逐渐显现。
全脸露出的瞬间，她盯着黑羽败死，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一点反应。
冷淡。
没错，是看见陌生人时一贯的表情。
见到他这个反应，阮妩反而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老是叫错渚和荀釉，起先她以为黑羽败死是记混淆了。
但仔细一想，他身为首席执行官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后来再接触，她突然就明白了。
——黑羽败死脸盲。
他认不出别人的样貌，大概是以记住特征的方式来记住某个人。
渚和荀釉的体型很接近，所以他记错了。
但这只是她大胆的猜测，她一直没敢确定。
如今，却正好让她确定了。
阮妩开口，“没错。”
听见这道话音，黑羽败死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望向收缴的那两把武器开口：“那个武器是黑鸦基地的产物，清缴他们的是你们？”
“没错。”
见此，黑羽败死的目光变得狠戾起来。
“鸠尻最近活跃在哪个地带？”
“不知道。”
黑羽败死皱眉：“你们这次的行动是由谁发布的？”
“是我。”
“你们进行的另一条更大的任务是什么？”
黑羽败死的话语再次传来。
“不知道。”
在一旁“唰唰”记录的专员写到这笔一顿，黑羽败死语气也终于出现一丝不耐。
“你是受鸠尻信任的人吗？”
“我是。”
这一切都不是阮妩自主说出的。
而是黑羽败死的瞳力。
「真实」。
被他询问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说出心底的想法，没有一丝谎言。
“那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鸠尻的人？”
黑羽败死对自己的异能有着十足的把握。
得到这个回答，他十分不解。
而阮妩的话对比他的疑惑平淡多了：
“我才上任一天，你问我，我真不知道。”
这回说完，空间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阮妩不禁低下头。
他没听过自己的声音，也完全辨认不出自己的样貌。
所以，他根本认不出来自己是谁。
而这样的情形，她早就做好了防备。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才更适合应对风险大的任务。
就算被抓住，她也不用害怕自己被迷了神智抖露出秘密。
但是他们得不到有用的消息。
接下来会做什么？
答案可想而知。
他是正规长官，总不可能像那些人一样做一些惨无人道的事情……
然而阮妩刚升起这个想法，黑羽败死突然站起。
“就算是高宫的长官，审问的手段也是不会比其他人仁慈的。”
说着，他来到一个装着满是刑具的箱子面前。
看着他的手游离在一排工具上，阮妩眉头紧蹙。
最后，他的手停在了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上。
落在肌肤上，每一击都留下深深的鞭痕。
很快，阮妩的肌肤已经红润起来。
她抑制着愈合的速度，但落下的伤痕还是在慢慢恢复。
看见这一幕，黑羽败死动作一顿。
难道……他察觉了吗？
就在阮妩提心吊胆的时候，黑羽败死冷冷的开口：
“像你这样的异能，我见过很多次，但莫名其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她的异能好像也是像你这样……愈合能力不凡。”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话语接着一顿：“不过，她已经死了。”
说着，他手中再次落下一鞭。
记录员适时的开口：“首长，不问问她的身份信息，名字这之类的吗？”
听到这话阮妩猛然一惊。
她面上不显，心脏却感觉一阵抽搐的痛。
阮妩强压下这股不安，抬头望向黑羽败死。
而他不以为意的开口：
“有什么必要，以前也没有审问这些人信息的惯例，”说着他转过头望向阮妩，“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阮妩呆滞的摇摇头，“没有。”
“既然如此，按照之前的方法，砍断她的头，然后处理了吧。”
阮妩简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难怪……
原来这就是他冠上“鲜血收割者”的由来吗？
现在该怎么办？
她不能吐露出更多的消息，也不可能就这样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然而情况根本不容阮妩多想了。
他身后两人铿锵有力的回应：“是！”
他们抽出剑刃朝自己走来。
不管她愈合能力有多强，这是真的会死人的啊！
阮妩急了。
“黑羽！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可话出口，阮妩立马后悔了。
黑羽败死脸色一变，他抽回手，那两人意会又站回了原位。
“黑羽？为什么这么叫我，你认识我？”
感受着三道眼神注视的目光，现在情况真的是有点难办了。
如果她不提的话，黑羽败死根本就不会产生新的疑问。
现在他只是好奇的询问，如果他真想知道的话，一问她就全都招了。
阮妩抿唇，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三人，眼神暗示十分明显。
黑羽败死转过头开口：
“你们先上去吧。”
“是。”
那些人没有任何犹豫的执行他的命令。
大门关上，空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散发的死气更加厚重，压抑的阮妩几近无法直视他。
“说说吧，为什么我会后悔？”
这句话沉闷的像是一只大手，直接扼住了她的咽喉。
阮妩低下头，快速思考自己该说什么。
“因为……”
阮妩语气一滞，“啪”一声，铐住她的锁链被挣开了！
黑羽败死震惊时，阮妩已经快速闪到他的身前。
“砰——”
阮妩扑向黑羽败死，两人倒地。
黑羽败死撞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巨响。
而阮妩捂住那把剑刃，直接将两人贯穿了。
“哈哈哈……”
压在身下的黑羽败死却突然笑了起来。
感受到他胸膛被笑牵扯的幅度，阮妩惊讶的直起身子，朝那个受到重创的位置看去，却正好对上了黑羽败死那幽深的眼神。
“后悔……确实，后悔没一开始杀了你。”
黑羽败死说着。
“啪嗒”，贯穿两人的那根断剑，直接被他拔出丢到了地上。
位置……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