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里!”
宋钰刚走出沈府大门,就看到了金钏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小跑着冲着自己迎了过来。
在她身后,柳柳也紧跟着下了马车。
金钏儿:“听杨大叔说你今日走的着急。
我们在家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姑娘回来。
夫人担心,又怕自己过来不合适,所以让我和少夫人过来接姑娘。”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边还没来得及上门,宋钰自己便出来了。
金钏儿说着,向宋钰身后看了一眼,
“姑娘怎么自己出来了?”
“你话真多。”
宋钰调侃,声音却是带笑的,“行了,你们来的正正好,咱们回去吧。”
说罢,走向柳柳伸手拉住了她,
“铺子可定下了?可还满意?”
柳柳笑得开心,“特别好,你别说今日让钏儿姑娘跟着也真是跟对了,不但能看契书还将原本三百两的铺子,硬压到了二百六十两就卖给了咱们。”
金钏儿赶忙摇头,“还不是因为郡君名声在外。
他们今日来时都打听过了,知道柳夫人是咱们郡君的嫂子,自己先让了利。”
说罢,金钏儿又赶忙补充道:“姑娘,我可没有打着你的名号以势压人。
那掌柜的非要让,我也没办法。”
宋钰笑着摇头,“行了,好歹我顶着这郡君的名头。
要是当真一点儿用也没,那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走了,咱们回府晚上要好好吃一顿,庆祝咱们宋记串串儿在盛京扎根。
等日后啊开出分店来,日进斗金,花也花不完。”
“对对对!”金钏儿赶忙点头。
柳柳也跟着笑得见眉不见眼,三人上了马车,杨柳一甩鞭子,马车掉了个头
沈琢匆匆追出来时,正看到那匆匆离开的车尾巴。
小玉儿的遭遇和她的成长,都让他感到震惊。
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再回来已物是人非了。
沈琢长长叹了口气,回了府中。
后院。
沈母住处。
沈琢直等着沈母将一碗又浓又苦的汤药喝尽,这才走近了几步。
“娘,你今日这是为何?”
“为何?”
沈母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她一张脸面如纸色。
“难道,要毁了明玉不成?”
沈琢有些着急道:
“可明玉本就不是杀人凶手,这田大庆之死本就存疑……”
“哪里有那么多疑点?”沈母打断了沈琢的话。
“十三年前,晚娘进府时已怀了肚子,只是那个女婴没福气,生下来不过半日便没了。
她因此无故记恨上了我。
一个常年深居宅院闭门不出,又失宠的妾室,一直对主母怀恨在心,听了些捕风捉影的话,便想要杀人嫁祸……
咳咳咳……”
沈母说着又是一连串儿的咳嗽,她摇头,
“你也看出来了,小玉儿心中有怨,今儿这事儿若不给她个交代,你觉得明玉那蠢丫头能斗得过她?
“之前,刚知道她便是那为戍边之战出力,又帮着你父亲拿下西澜和谈的女功臣,我本是不信的。
眼下,我却是完全相信。
小玉儿,早已不是原来的沈玉了。”
“可母亲,你今日这一跪,以后要让小玉儿如何自处?
您说,怕明玉因牵扯进杀人案而坏了名声。
那您就不怕您这一跪,让她被人戳脊梁骨?”
“可我只有一个亲生女儿!”
沈母看着沈琢,唇色苍白,唇却带血色,
“琢儿,你也只有一个妹妹。”
日后,再见了那宋钰,还是尊称一声郡君吧。”
郡君,就算是坏些名声,那也是郡君。
京中各家夫人,想要上门求娶的大有人在。
但明玉不同……
沈母又是一阵咳嗽,胸腔闷堵,怎么咳也咳不开。
沈琢看的揪心,到底压下了心中愤懑。
直等到沈母气息平顺,沈琢再次道:
“母亲,就算此番能让晚姨娘抵了这杀人之事,但田大庆之死确实处处透着诡异。
若杀人者当真藏在府中,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沈母神情淡漠,
“杀人者便是沈晚,明日京兆府便会结案,此事到此为止。”
“可是娘,她又如何杀得了那田大庆?
那铁针,能那般准确无误的刺入死穴,可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做到的。”
沈母:“京兆府会找到证据的。”
……
入夜。
宋晖完成一日的政务分析和整理之后,他又帮着翰林院的一位同窗整理经史典籍,却不想等两人从满是书卷的案边再抬头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宋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和同窗告别后,两人离开翰林院各自归家。
走过热闹的街道,宋晖看到有卖盐渍梅子的还顺便给秦秧买了一包。
边走边吃了一个,咸咸酸酸的让他呲牙咧嘴好一会儿。
好在已经走进了无人的巷道,没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天边挂了轮弯月,浑浊的月光在巷道内投下一片勉强视物的亮光来。
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又投到墙壁上,像是一个同行的路人。
他刚将手塞进袋子里,打算再来上一颗。
窄巷一侧突然走出一个黑衣人来。
他下意识的顿了一步,将手中梅干放了回去。
眼看那人在这仅容两人并行而过的窄巷之中越走越近,他下意识紧绷神经,靠向墙边。
手指摸到一块松动的砖块,悄悄捏在了手中。
小钰说过,随手抄到的任何东西皆可为武器。
若对方只是个路过的便罢了,若是个劫财的……
宋晖掂了掂手中的砖块,顿叫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宋晖靠近墙边,已经是主动让路。
可偏那人走到他身边时,便站住不动了。
“宋晖。”
那人开口。
宋晖确是心头一紧,自己每日都要从这窄巷过,这人怕不是早就盯上他了吧?
“你……!!”
他刚要开口,对面之人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半带半拖的向前走去。
宋晖在山中住了大半年,可没少跟着宋卓他们一块出门打猎,练拳练体,反应力和身体素质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他身体重心向下,给拖行的人造成阻力,手中握着的砖块已经对准来人的小腿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若是砸实了,就算不折,也得疼上大半日。
可手中砖块还没敲到对方,那人竟然直接脱手将他扔在了地上。
“怎么这么重?”
男人嘟囔一声,伸手去推眼前的窄门。
宋晖赶忙爬起来,手中砖块直指对方,“你是谁?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