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迟同学……”汪瀚津有些局促的往旁边挪了挪，“我刚工作完回来，身上都是汗，而且脏兮兮的，别把你的睡衣弄脏了……等等，睡衣？”
汪瀚津这才发现，陆栖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换上了睡衣，相比之下她的睡衣款式很普通，就是普通的条纹棉布睡衣，但是少女纤细美好的肢体仍然在布料之下若隐若现。
陆栖迟不高兴的嘟起了嘴，“还有，你以后不要叫我陆栖迟同学了。”
“那我叫你什么？”
“你就叫我栖迟吧，”陆栖迟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或者……你想见我宝宝也可以哦……”
“这也太暧昧了吧……”汪瀚津觉得有些不妥。
“我都在你的床上睡过了，你还叫我全名？”
“陆栖迟同学你这个说法很奇怪好不好！”
陆栖迟直接把头一歪，就当没听见。
“呃……陆栖迟同学？”
陆栖迟直接整个人都转了过去。
“陆栖迟同学！”
“你以后再叫我陆栖迟同学，我就什么也听不见！”
“好吧栖迟……”汪瀚津扶额，“你睡哪儿？”
“我去和江老师她们挤一挤就好啦～”陆栖迟小脸微红，“还是说欧尼酱……想和我一起睡？可以哦……”
“你还是去跟她们挤一挤吧，”汪瀚津感觉背上又出了一身冷汗，“我睡沙发就行。”
“对了欧尼酱，”陆栖迟又从沙发上拿起了几个塑封袋，“你的衣服都很旧了，我给你买了几件新的。”
“不行不行，”汪瀚津连连摆手，“陆栖迟同学，你太破费了。”
“那欧尼酱觉得应该怎么办？”
“退掉吧。”
“不行哦。”陆栖迟笑眯眯的给汪瀚津看了看吊牌，“已经剪了吊牌了，退不掉了哦。”
“那我给你钱吧。”
“不要。”陆栖迟摇了摇头。
“可是我不能白占你便宜吧……”
“欧尼酱，那你当初救了我，还给了我现在的生活，”陆栖迟微微一笑，“我应该向欧尼酱支付多少报酬呢？”
“这……”汪瀚津一时语塞，犹豫之后他拿过了那几件衣服，“好吧，那我收下你给我买的衣服，我们就算扯平了。”
“欧尼酱，你觉得我的命就只值这几件衣服吗？”陆栖迟笑眯眯的问。
“这……”汪瀚津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要一直报答你到满意为止，要做好心理准备哦，欧尼酱～”陆栖迟把装着新衣服的塑封袋塞到了汪瀚津怀里，“欧尼酱快去洗澡吧，换下来的衣服交给我就行。”
“不用麻烦你了，陆栖迟同学……”
陆栖迟立刻把身子转了过去。
“呃……栖迟……”
“好的欧尼酱，”陆栖迟又转了回来，“快点把衣服脱下来吧！”
“你别上手抢啊！”
…………
汪瀚津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手机的屏幕亮着，上面还有一条未读消息。
汪瀚津拿起手机一看，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因为那是一条扣款短信，那条信息显示他被一个未知用户扣除了8623.58元，这次扣款之后，他的账户上再次只剩下了一千元整。
抢劫啊！
不过汪瀚津在短暂的崩溃之后又很快恢复了理智，因为他知道这肯定是G?c干的，G?c这家伙虽然一概是奸商做派，不过他还是有基本的底线的，那就是不会胡乱收钱，像这样一次性把他扣的只剩下一周生活费的行为，都说明他有重要的情报提供给汪瀚津。
看来得去趟安全屋了。
汪瀚津看了看不远处的奥菲莉娅，她还是趴在茶几上，手里还是握着那个葡萄酒瓶子，但是汪瀚津睡之前明明记得那瓶酒还剩一半，此刻已经涓滴无存了。
我去，她做梦的时候把那半瓶喝完了？
汪瀚津轻手轻脚的起来，然后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里面是一幅地狱绘图，可怜的克莱芒蒂娜被陆栖迟和江凌烟夹在了中间，脖子被另外两人一前一后锁住，然后江凌烟和陆栖迟还各有一条腿压在她身上。
这就是夹缝中求生存啊……
汪瀚津确认了一下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于是轻手轻脚的出了门，用最快的速度向安全屋跑去。
到了安全屋，汪瀚津轻轻推开门，这次九条雅子倒没在干别的，正在里屋老老实实的睡觉，这样最好。
汪瀚津走过去打开了电脑，随后登录了暗网，发现G?c已经给他发来了一个压缩包。
汪瀚津点了下载之后顿时被惊了一下，因为这个压缩包竟然有十几个G！
而且这个压缩包的名字也相当让人在意，叫做“plan messiah_013”。
messiah……弥赛亚……弥赛亚计划？！
汪瀚津的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压缩文件……难道是关于弥赛亚计划的东西么？！
其实整个下载过程只花了十几分钟，但是汪瀚津从未觉得这十几分钟是如此漫长，感觉就好像过了十几年。
随着叮的一声下载完毕，汪瀚津迫不及待的开始解压，压缩包被解压成一个个文件夹，汪瀚津浏览了一下那些文件夹，发现里面包含的内容十分丰富，从图片，视频再到文档和音频，一应俱全。
汪瀚津先是点开了最前面的那个名为“沉睡”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图片，那似乎是一张照片，照片正中央是一个金属培养槽，培养槽的弧形玻璃表面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淡蓝色的液体中悬浮着无数发光微粒，宛如被冻结的星河。
而在那淡蓝色的液体之中，竟然蜷缩着一位淡金色长发的少女，她的金色长发如同水母般舒展，发稍末端竟然泛着金属光泽，她半透明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纹路，然而那并不是人类的血管，而是呈现出规整网状结构的集成电路，汪瀚津调大了图片的缩放倍率，发现她的睫毛上缀满了微型结晶，随着液体的流动折射出棱镜般的光斑。
汪瀚津敏锐的注意到了女孩的锁骨上有一块黑色的东西，他再次放大了画面，那是一块类似条形码的标记，下面写着一行小字，“plan messiah_013”。
这个标志非常眼熟，汪瀚津很快就想起来了在哪里看见过——九条雅子的背上，也有一个差不多的标记。
九条雅子背上的标志是“plan Lucifer_001”，这代表她是路西法计划的第一个试验品，那么“plan messiah_013”的意思，是否就代表这个女孩是弥赛亚计划的第十三个试验品？而且……她是个机器人？
汪瀚津再次想起了那晚港口的激战，G?c说那是两个人造幻想种之间的战斗，那这个女孩……也是吗？
第二个文件夹名为“苏醒”，汪瀚津点开一看，里面是好几个视频，汪瀚津首先点开了第一个。
这似乎是一段监控画面，画面依旧还是那个蜷缩在培养槽里的金发女孩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出现在了画面里，他缓缓走过倒映着培养槽幽光的金属地板，来到了培养槽的操作面板前。
他在培养槽之前驻足良久，观望着营养液中的女孩。最后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拇指按在了操作面板上的指纹锁。
“最高权限，已确认。”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女声响起。
“璃雪姬，运行系统自检。”
璃雪姬？！
汪瀚津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又炸开了一道惊雷，这不是上次G?c发给他的那个软件里面的赛博小萝莉吗？！那个萝莉虽然是个AI，但是却和真正的人类一样拥有细腻的情感，甚至还会“睡觉”。
汪瀚津忍不住掏出了手机，又打开了那个萝莉图标的软件，打开软件之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片雾气，蓝发小萝莉头上戴着浴帽，身上裹着一件浴巾，正缩在浴缸里泡澡，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水面上还漂浮着一只小黄鸭。
然后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和汪瀚津视线相对。
“死变态！萝莉控！人渣！”璃雪姬尖叫着抓起水面上的小黄鸭就朝着汪瀚津砸了过来，“你给本姬去死吧！”
然后汪瀚津的手机就直接被璃雪姬的这一下给干关机了。
不是……你……还会洗澡？
汪瀚津又看回了电脑屏幕，这个几乎和真人没区别的小萝莉和这个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机械合成女声……真的是同一个东西么？
这时汪瀚津忽然注意到了监控画面左上角写着日期和时间，“2021年12月22日21点53分”。
这已经是将近四年前了。
难道这个时候的璃雪姬，还是早期版本？
“正在运行自检程序。”随着璃雪姬毫无情感的声音响起，“messiah_13，拟态生命体征……稳定。灵子波动……稳定。天使兵装……状态完好。第109次人格注入……已完成。”
“启动苏醒协议。”又是良久的沉默之后，男人终于再次下达了命令。
“是。启动苏醒协议。”
随着培养槽底部的渗漏装置打开，淡蓝色的营养液的液面开始逐渐下降，最后被完全排空。
“收回神经接驳装置。”
位于培养槽顶端的机械臂渐次收回，少女背上的神经接驳装置开始从上至下脱落，那是一个个针尖大小的精密电子元件，此前它们都牢牢的固定在女孩的脊椎上。
“激活芯片。”
少女浑身的“血管”——其实是集成电路，都亮起了淡蓝色的光芒，而女孩胸口位置的光芒格外耀眼，有个淡蓝色的同心圆光圈正在那里高速转动，似乎那里是她的“核心”所在。
最后少女全身的光芒逐渐熄灭，她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面前穿白大褂的男人。
汪瀚津再次惊得站了起来，因为这时他终于看清了这个女孩的脸，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他在夏晓明的办公室遇到的“小弥”！
小弥……就是“messiah_13”？因为她是弥赛亚计划的“作品”，所以就叫“小弥”么？
汪瀚津感觉自己的背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好家伙……怪不得他总觉得小弥玩游戏像台电脑，合着她真是电脑啊？！
但是汪瀚津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完全只是随口一说，因为他当时只觉得小弥是一个严肃古板得和她的外在年龄不太匹配的女孩，从来没有往机器人那个方向设想过，因为她的行为举止和正常人完全没有区别。
“你……是……谁？”视频中的小弥说出了她的第一句话，随后她动作有些机械的转了转头，似乎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我是佩伦西卡博士。”男人轻轻的捧起了小弥的脸颊，“是创造你的人。”
“认证……已完成。”虽然比视频中完全没有感情的璃雪姬要好一些，但是小弥的声音也仍然略带机械感，但是和汪瀚津刚刚认识的那个小弥仍然有着本质的区别，汪瀚津印象中的小弥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都和正常人类别无二致。
视频到此结束。
佩伦西卡博士。
汪瀚津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这个人在FIpc当中应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应该也在弥赛亚计划当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然后汪瀚津又点开了后面的一个个视频，视频的内容都是小弥和佩伦西卡博士待在一起，佩伦西卡博士带着小弥做了许多事情，比如和她一起做游戏，给她讲故事，还带着她去逛街买东西……
汪瀚津皱起了眉头，在他的认知里，机器人只需要输入提前设定好的指令和程序就可以了，但是在那些视频里，佩伦西卡博士却像对待一个真正的人类孩子一样对待小弥，这让他充满不解，这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随着视频里时间的推移，小弥从一开始的机械感十足，开始逐渐变得自然，可以说她在佩伦西卡博士的引导下，变得越来越像真正的人类了。
最后一个视频的内容是佩伦西卡博士亲手为小弥整理好了衣领，然后又将一支装饰华丽的燧发枪递给了小弥——汪瀚津认得那把枪，就是小弥用来指着他的那把，小弥小心翼翼的把那把枪插进枪套，随后挥手向佩伦西卡博士辞别。
然后她就来了洛菲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