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们的第二轮合作。”
我并没有立刻回复,因为我对第一轮合作有些后悔了。
明明是揪出双方阵营里的叛徒,可是我这边的叛徒却是个有情有义的。如果没有我的顺水推舟,也许事情的结果会更好一些。
研究所基地单方面发出悬赏追捕文书。
我不选择出手,他们没有猎捕对象,利亚姆带着一群孩子逃离隅光绿庭社区。
“你说呢?苍麟。”我翻开手臂,上面水蓝的灵纹晃了一下,仿佛在回应我的询问,回头去看那两个女人,她们已经靠在一起睡着了。
找来一块长毯给她们挡风,我抬头望向天空,没有那永不掉落的繁星,在少了监控的同时,也少了一层互惠互利的庇护。
这真的是隅光绿庭想要的路么?
我再次感受到了肩上的责任。
不但要背负选择可能带来的牺牲,更要为社区做出更有利于生存的选择。
“艾尔,我该在你身边。”苍麟看向我轻声道,“但是,我知道,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成长之痛。你所做的,我都能感知,所以我明白你心里的挣扎,这源自于你的善良、也因为你的智慧不足以看破事情的整体变化,所以你只能做你能看到的那一部分的决定。”
如果有全知视角,我的决定经过上百次上千次演练,也许就能避免折损,更坚定地走下去。
可现实是,没有人拥有全知视角,我只能透过自己的眼睛去看,去感知,去判断,去遗憾。
“你已经尽力了。”苍麟轻声道,“艾尔,你做得很好。”
“那个,苍麟,你对未来的隅光绿庭怎么看?”我看着手机的那头,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视野就是好,有种居高临下,俯瞰整个市区夜景的美好。
座椅旁边的深红色女士高跟鞋,揭示了这里并非他一个人住。
“发展?你要敲掉隅光绿庭头顶上的三座大山,上方的监视器是一个,似乎有人已经在背后帮你处理了,我还没查到对方是谁。
另外两个,一个是研究所社区的上将,一个是月之谷的老怪物。
他们两人的实力都在你之上,硬拼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你选择与其中之一合作,恐怕已经是现阶段最好的局面。
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发现机会的。
但是想要完全没有牺牲,恐怕就是白日做梦。”
“其实,我是想说,咱们隅光绿庭未来的发展就像是一只潜力股,值得投资!”我当然听出了苍麟对我的赞赏,但是这还不够,我继续引导着对方在投资方面多想想。
“一个风险极大的项目,而你能带给我的恐怕只有平均回报率,我对此并不感兴趣。”苍麟的冷漠刺痛了我的心。
“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不能让你多考虑考虑?”隅光绿庭的发展的确需要更多的资金注入,当然,拉苍麟投资,我还有另一个目的,让他和隅光绿庭捆绑得更深一些,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置身事外了。
就像当初索拉对我做的事一样。
对面的苍麟微微挑眉,“你现阶段的项目,我一个都不感兴趣,不过艾尔,我倒是对你们即将研制的药物有些想法,这可能是能够重创研究所基地的一记重磅炸弹。
你想好如何利用了么?”
苍麟话还没说完,胸前的衣领就被一只做着精致美甲的手给拉起,紧接着视频断线。
我却从这次的通话中,整理出更多的思绪。
如何利用?
苍麟这么肯定莉娜和索拉能够研制出缓解辐射伤害的药?
研究所把控药物这么多年,我们的研究能够后来居上么?并不是我对莉娜不自信,主要是别人光是研究人员就是一堆,开出的薪水也是天文数字。
不对,我只需要想好如何布局,剩下的,见招拆招。
考虑自身的不足,为可能到来的失败找借口,都是无能的表现。
我回了一条信息给上将,“我已经准备好了,预计时间在三天后。”
这三天的时间很关键,我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只为了以更好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事。
醒来时,我已经看到莉娜站在床边,她一边用电脑查阅资料,一边喝着咖啡,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让她看上去尤为专业。
“嗯,你来了,怎么不叫醒我?”我侧身抱着被子看向她,并没有立刻起床的打算,因为此刻的情况看来,有我没我都没有太大差别。
“我已经看过几个孩子的情况,都还能正常生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我这边研制解药的话,恐怕会打乱我原本的生活,在这方面索拉告诉我,你这边申请到了一笔高额的补贴,可以用于支付我的酬劳。”莉娜勾起唇角,一抹精光隔着镜片都要闪到我。
听到钱,我立刻振作。
“补贴是有专项用途的,但是我们这个药物可以抢研究所社区的收益,是一个相当值得推进的项目。”我回忆苍麟的话,“50万,作为研发经费可以么?”
莉娜看着我,扶额长叹,“艾尔,你对研发经费这一块是真的没概念,这种药物研究,至少都是以千万起步的,50万还不够我们搭个实验室的。”
我看了看四周,突然觉得自己赚的钱在社区项目来看,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再去申请补贴不现实,让苍麟投资恐怕也很难说动,就算他嘴上说着对这件事有些兴趣。
我快速思考着最近掌握的消息。
“要不,我们去应聘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吧,用他们的实验室,拿他们的工资,还能利用现成的数据。”我开始想入非非,该说不说,在省钱方面,我还是有些天赋的。
莉娜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她仿佛是怕戴眼镜隔了一层似的,直接将眼镜取下来,认真端详坐在床上的我,然后笑道,“你知道研究所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军事化管理,全方位监控。我们想要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可能被轰得连渣都不剩么?”
我睁着单纯的大眼睛,仿佛在问:我可以从哪儿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