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苍麟的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总归还是得花点儿，我在心中默默安抚自己：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
我又当着助理医师小陈的面儿继续给另一个微信号发信息，“亨利北鼻，你看，最近人家都饿瘦了，你不得意思一下？”
520的红包发过来。
看着小陈近乎崇拜的眼神，我感觉自己也有点飘，转而又接通了一个微信，“哥，今天想买双鞋，差点儿钱。”
880的红包简直闪瞎了我的眼，要不还是这二号能有爬窗的艳遇呢？出手就是比亨利大叔阔气。
我转头就给小陈转账2000，办理贷款一条龙整下来，我们对对方的“实力”心生敬佩。
我率先开口道，“你们这里真是太好了，竟然能借我这么多钱。”我双手合十故作崇拜地看向小陈儿，虚晃一枪，咱们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只是看着那么多的钱从“孙大美”的账户遛了一圈就转进了医院的账户，我有种难以描述的情感——这若是没有后端社区安保处的技术支持，我的表演肯定会有瑕疵。
等到我离开这家医院后，赶紧将信息发给K：你那边查到他们的资金流水了么？能不能根据这个给他们定罪。
K：我正在破解他们的防火墙，看来对方也有高手，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弄好了我发信息给你。
我：好。
事实上，这次的技术手段支持除了靠社区办制作的假身份以外，最重要的一环就是K的技术追踪，捏紧对方的经济命脉，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打蛇打七寸。
我回家时故意饶了一圈，从公交转地铁，再搭上了一辆出租车，今天收到这么多转账，也是时候挥霍一把，从地铁站到家，大约需要50块出头。
“到xx路。”
高冷的出租车司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升起了护栏，这保护司机的配置看得我二楞二楞的。一阵烟雾从后排座的小孔喷出，直接让想要开门的我失去意识。
一道刺眼的亮光将我从黑暗中强行唤醒。
四周潮湿的环境以及发霉混着汽油的味道让我相当难受。
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用手拨开，“这长相，没有整就送过来了？”女人的声音应该有些年纪，上扬的尾音带着一种世俗的挑剔。
“放我出去，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她伸手想要打我，我反射性地挡住她打过来的手，巴掌还是落在了我的脸上。
一股脱力感席卷全身，是药物没有过么?我只能减缓普通人的随意一掌，甚至连闪躲都做不到。
“呵，到了这里，反抗是没有用的。”那女人反手又给了我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望向那居高临下一脸得意的女人，“别着急，后面有得你受的。”
门被重重地关上，四周恢复安静。
对方临走前给我拍了几张照片。
这让平日里拍摄VLoG的我相当紧张，害怕丑照流出影响形象。
门被关上，我才有时间观察这里的环境，微弱的光从门缝里透进来，我刚好可以看清这里有床、台面和一个厕所。
真是不讲究风水的装修，蹲坑厕所正对床，旁边的桌子是要在这有限的地方包揽吃喝拉撒？
阴冷潮湿的环境让我忍不住拢了拢自己的羽绒服外套。
我在那家美容机构的精湛演出到底是哪里露馅了呢？
很快，隔间欢快的语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大哥真厉害，又送出了一个嘉年华！xx大哥，您还在么？小桃桃不会难过的，只要能每天在平台上看到各位大哥，知道你们在默默支持我的工作，就很好了。”
这一套以退为进的话术，穿过门和墙的阻隔飘到我耳里。
这样糟糕的环境竟然还在进行直播。
一阵静默过后，音乐声、女孩的说话声都停下来。
“你这演出今天不达标啊。” 懒洋洋的话语声响起，让我有些恍惚，这声音好像是哈尔。
“女人嘛，要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你唱歌的时候多和大哥们互动，让他们替你出出主意，他们就有参与感。
还要适当地展现柔弱，就能让他们升起保护欲。”
这不得说，还是男人更了解男人的需求。
吱吱，房间里传来声音，顺着声源看过去，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正紧张地看向我，是老鼠。
冷静，我努力压下对它的生理性不适，
“这个孙大美是怎么回事？还没整容就丢过来了？”哈尔的声音在我的门口响起，按照他们的谈话内容来看，并不是我的伪装露馅，而是这一贯的作风就挺歪。
“她的要求太高了，医生说整不了，只能是一锤子买卖，还不如直接弄过来。”
听到这个原因，我忍不住扶额，着实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你当我这儿是什么人都能收？就她这长相，我美颜参数都拉不出来，还是直接走下一个流程。”哈尔应该是看过我的照片了，这评价让我有些愤怒：他们根本不懂小雀斑的可爱！一群没有审美的工具人。
“对了，那个苏菲刚来就有大哥看上了，还是个抢手的，你要注意对她的控制，继续医美，继续欠款，才能继续给咱们赚钱。”
我听到苏菲时，仿佛身上多了些力气。
吱吱，小老鼠动了，它竟跑到了我的脚边，吓得我赶紧跳到床上。
就在这时，我摸到了床头墙壁上的划痕，那刻痕还有点刮手。
像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
散着霉味的被子可以不盖，没有光照才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我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
“艾尔，你这是什么破地方？”似乎没过多久，苍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哀怨地呼唤他，“你终于来了。”
“你那儿暖和么？冷的话我就不去了。感觉没什么危险。”苍麟的话简直比冬天的雪还要冰凉。
“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契约情谊么？”我委屈的声音，大约是触动了苍麟那并不柔软的内心。
“体内的药物我已经帮你加速代谢了，你不是能够用出鱼鳍，我教你正确的使用方式。”
在这个单人间里，我手臂上的鱼鳍开始了各种操作，从锋利的刃，变成了海盗钩子，又化作薄如蝉翼的翅膀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这可真美啊，是说我能从这儿飞出去？”我试着拍打双手。
“别试了，你这体重，根本飞不起来！”苍麟的声音从契约那头传过来，让我努力踮起的脚尖绷直向上的身体瞬间卸了力。
整体形状的变化学会之后，就变成小型的控制。
这更考验耐心。
我此刻正在用鱼鳍化作钥匙，开锁出门。
研究到外面走廊的天窗洒下一束阳光。
咔擦一声。
有了！
我摸索着离开这个房间，小心避开过道的摄像头，本着求学实践的精神开始研究这些结构相似的锁。
咔擦，第二个就用了五分钟。
房间里的人还在沉睡，我继续研究。
咔擦，第三个锁用了一分钟。
熟练的开锁技能给我带来了自信。
咔，咔，咔。
我已经可以将时间缩短到5秒一个。
为了左右手平衡，我还练习了双手开锁。
房间里的人似乎有几个机敏的，已经推开门走出来了，也有开始摸索的。
但她们都不是我的目标，我也明白自己拯救不了这么多人，只是混乱的场面有利于我脱困。
“你是来救我们的人么？”有一个女孩出声问，她长得可真美啊，粉嫩的小脸上宛如天使娃娃般漂亮的眼睛，要不是这种情况下相遇，我都要以为她是天生的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