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的灯惨白惨白的，照在身上显得车子光洁鲜亮。林一明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真皮座椅“吱呀”响了一声，他舒服地往椅背上一靠，长舒了口气：“要说这副驾，真是个好位置。”
苏清浅刚系上安全带，闻言偏头看他一眼：“以前没驾照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年轻啊！”林一明搓了搓座椅扶手，指腹蹭过细腻的皮面，“天天盼着考驾照，觉得方向盘在手里，想去哪去哪，多威风。结果呢？拿到驾照开上一段时间的车，现在一上车反而又盼着能坐副驾了。不用盯着路，不用操心红绿灯，眼睛随便瞟，手也闲得住——想接电话接电话，想刷视频刷视频，看见路边好看的，还能掏出手机拍两张。”
他顿了顿，想起开大货车的日子，眉头不自觉皱了皱：“你是没开过长途货车，那才叫熬人。眼睛得死死盯着路面，别说低头看手机了，就是目光离开路面三秒钟，都可能出大事。有时候开夜路，眼皮子沉得像挂了铅，还得硬撑着，生怕打个盹就出意外。”
苏清浅发动车子，引擎发出轻微的轰鸣声，缓缓驶出停车位。她看着前方的路，语气轻描淡写：“要不你别开货车了。”
林一明愣了一下，转头看她：“不开货车？我不开车，你养我啊？”
“我养你啊。”苏清浅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股笃定，“等你回去跟你爸妈说清楚我们的事，他们要是能接受，我就按上次跟你说好的份额，把公司的股份分你点。到时候你就是股东，是老板，不用再天天握着方向盘遭罪。你不是喜欢坐副驾吗？以后不管去哪，我都开车，你就安安稳稳坐在旁边，想干嘛干嘛。”
林一明心里一暖，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被你这么宠着，我都快飘了。”
“飘点怎么了？”苏清浅踩了脚油门，车子汇入主干道，“只要你跟我好好过日子，成了夫妻，天天都让你这么舒坦。出门坐副驾，回家就能泡个热水澡，你要是累了，也不用你动手，就像刚才在江景房那样，我好好伺候你，直到你满意为止，让你爽到大喊大叫。”
她侧过脸，眼尾带着点笑意：“这么好的日子，你愿不愿意过？”
林一明咽了口唾沫，心里像揣了个暖炉，连声音都软了：“愿意！这待遇，比帝王还舒服吧。”
“知道好就行。”苏清浅转回视线，“那你就赶紧跟你爸妈好好说说，争取让他们早点同意。”
林一明点点头，手又摸上了座椅，指尖反复摩挲着真皮的纹理，突然嘿嘿一笑：“说起来，你这车子是真不错，皮这么软，要是咱俩在这真皮座椅上面体验一下……”
他话还没说完，苏清浅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踩了脚刹车，车子缓缓停下，正好停在一个红绿灯前。她转头盯着林一明，语气带着点冷意：“你忘了我一开始跟你说的话了？在车上不能做那种事，脏了车子不说，还容易招来不好的东西。”
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你老实说，是不是以前经常在车上干这种事？”
林一明心里一慌，赶紧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
“开玩笑？”苏清浅冷笑一声，“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你心里有这想法。我可不信什么‘刀子嘴豆腐心’，要是心里没那坏念头，嘴里怎么会说出难听的话？”
林一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半天没找出反驳的话，只能挠挠头：“行吧行吧，你说得对，我不说这话了还不行吗？”
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们公司另外招人了吗？招到了没？现在谁接替沈听澜啊？”
听到沈听澜的名字，苏清浅表现出了不悦：“你又说她干嘛，你想她了？人是招到了，叫陈曼，也是个少妇，以前在别的公司做过类似的工作，经验还行。”
她瞥了林一明一眼，语气带着点调侃：“不过人长得一般，可以说是皮糙肉厚型，肯定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就别惦记了。而且人家都有两个儿子了，你要是敢惹她，那两个拖油瓶就能把你缠死，你可负担不起。”
林一明脸一红，有点尴尬：“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怎么会惦记她？”
“你是不是，我还不清楚？”苏清浅哼了一声，“沈听澜要是没跟你有一腿，我会平白无故辞退她？她老公如果不吸毒，我会担心到你吗？我又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人，什么事都拎不清。”
“呵呵呵，胸大无脑，你这词说得让我很兴奋。”林一明说。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声音和偶尔的鸣笛声。好在没一会儿，车子就到了林一明家附近的路口。苏清浅踩了刹车，车子停在路边：“到了，你下车吧。有什么事，我们再电话联系。”
林一明解开安全带，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却没立刻下车。苏清浅看着他，心里有点犹豫——其实她想问，林一明不愿意继续在公司干。可转念一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跟父母说清楚两人的关系，这事还没眉目的时候，问工作的事，显得太急了，万一让林一明觉得她是在催他，觉得她要辞退他，反而不好。
这么一想，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摆了摆手：“快回家吧。”
林一明点点头，推开车门：“好，你开车慢点。”
“知道了。”苏清浅看着他关上车门，才开车缓缓驶离路口，她不知道林一明能不能说通他父母，也不知道两人的未来会怎么样。有时候她觉得，林一明虽然有点花心，有点不靠谱，但对她还是真心的；可有时候又觉得，他太没主见，做什么事都犹豫不决，跟他在一起，总是要自己多操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踩了脚油门，车子汇入车流，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