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水顺着虹吻石的纹路往下淌,在石根处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刚冒芽的梅枝。林晓蹲在石旁,指尖轻轻碰了碰梅枝上的嫩绿芽尖,就见妞妞举着个小竹篮跑过来,篮子里装着刚采的野荠菜:“晓姐姐!秦叔说雪化了,梅酒快能喝了,咱们今天挖点荠菜包饺子,等会儿顾哥哥要把画友的回信带来呢!”
话音刚落,顾念苏的身影就出现在篱笆外,手里攥着好几封牛皮纸信,脸上带着笑意:“画友们寄了春景图!有江南的桃花,有塞北的新草,还说就等着咱们的梅酒,好配着画喝呢!”他把信摊在虹吻石上,阳光透过梅枝洒在信纸上,连画里的花瓣都像沾了暖意。
秦叔扛着锄头走来,在梅树旁松了松土:“雪化透了,得给梅树施点肥,明年才能结更多果子。”他瞥见石上的信,笑着说:“去年泡梅酒的时候,还担心梅子不够甜,现在看,这酒肯定比虹光莓酒更醇。”李婶也提着竹篮赶来,里面是刚揉好的面团:“荠菜饺子包好,咱们就去暖棚看看酒,说不定酒气都飘出来了。”
大家围坐在石旁包饺子,妞妞把荠菜馅捏得满手都是,还往顾念苏的相机上凑:“要把包饺子的样子拍下来,让画友们知道,咱们喝梅酒的时候,还有好吃的饺子!”顾念苏笑着点头,镜头扫过虹吻石、梅枝,还有大家手里的饺子,连空气里的荠菜香都像被装进了画面里。
张爷爷背着画板坐在石边,指尖蘸着淡绿颜料,正对着梅枝写生——嫩绿的芽尖从褐枝上冒出来,雪水在石面映着芽影,远处的山尖还留着点残雪,却一点也不觉得冷。“要把这融雪抽芽的样子画进‘虹吻石记’,”张爷爷说,“等梅酒开封,再补幅‘品酒图’,一年的故事就全了。”
饺子煮好时,暖棚里的梅酒果然飘出了淡香。大家端着饺子走进暖棚,玻璃罐里的梅酒已变成深琥珀色,梅子沉在罐底,酒面泛着细碎的光。秦叔打开一罐,倒了小半碗递给大家:“先尝尝味,要是不够甜,再加点冰糖。”林晓抿了一口,梅香混着酒香在嘴里散开,比去年的虹光莓酒更温润,还带着点野菊的清冽。
“甜!比蜜糖还甜!”妞妞蹦着说,又喝了一小口,“等寄给画友们,他们肯定会喜欢的!”顾念苏赶紧拍下酒液的样子,又对着大家的笑脸拍照:“要把这味道写进回信里,让他们等着春天的酒。”
正说着,天边突然泛起淡红——是落日要来了。大家端着酒碗走出暖棚,站在虹吻石旁,看着落日慢慢沉下来,把石面、梅枝、酒碗都染成暖红色。落日的光落在酒里,像给酒碗里撒了把碎金,连梅枝的影子都映在酒面上,轻轻晃着。
“快看!像不像落日在吻酒碗?”妞妞指着酒碗喊。林晓笑着点头,忽然想起书名里的“落日吻过红裸时”——此刻落日吻着虹吻石,吻着梅枝,吻着酒里的光,倒比书里的画面更暖。张爷爷举起画板,快速勾勒着这一幕,笔尖下的落日、石头、酒碗,都透着股让人安心的暖。
暮色漫上来时,大家把梅酒装进细瓷瓶,贴上写着“虹吻石梅酒”的标签。顾念苏把瓶子放进纸箱,准备寄给画友:“等他们收到酒,肯定会寄更多春景图来,咱们的‘虹吻石记’又能添新故事了。”
林晓摸着虹吻石上残留的落日余温,看着梅枝上的嫩芽,忽然觉得,这山坳里的日子,就像这梅酒一样,慢慢酿着,慢慢甜着。等明年梅子再结果,等画友们的回信再寄来,这颗被落日吻过的石头,还会记着更多暖故事——关于梅,关于酒,关于每一个盼着春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