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战火终于彻底熄灭,随着高丽王城平壤的陷落和泉盖苏文的自尽,这个盘踞东北、屡屡挑衅大唐天威的王国,宣告覆灭,其疆土被纳入安东都护府的管辖之下。百济王族在见识到大唐雷霆手段后,异常干脆地选择了臣服,递上了降表,其王族被迁往长安,百济故地亦设熊津都督府管辖。
然而,尘埃尚未落定,新罗女王金善德的小动作便已浮出水面。这个曾向大唐摇尾乞怜、请求援助对抗高丽和百济的盟友,在强敌尽去后,迅速展露了其蛇蝎般的野心。她一方面对大唐使者毕恭毕敬,献上贡品,感谢“再造之恩”;另一方面,却暗中收拢高丽、百济的残兵败将,秘密资助辽东地区零星的反抗力量,甚至试图蚕食百济南部一些原本已划归熊津都督府管辖的富庶之地!其目的昭然若揭——利用大唐扫清障碍,再坐收渔利,最终实现其统一三韩的梦想!
东宫,丽正殿的书房内,气氛凝重如铁。李承乾将一份来自安东都护府的密报狠狠摔在紫檀木案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好一个金善德!好一个‘善德’女王!”李承乾的声音冰冷刺骨,眼中燃烧着被愚弄的怒火,“真当我大唐是任人驱策的刀,用完即弃的棋子吗?蛇吞象,也不怕撑破了肚皮!”
侍立一旁的王林和几位东宫属官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他们深知太子殿下此刻的震怒。新罗的背叛,不仅是对大唐权威的挑战,更是对殿下亲自主导的辽东战略的亵渎!
“传令刘仁轨!”李承乾霍然起身,语气斩钉截铁,“凡新罗暗中资助之反抗势力,无论大小,一经查实,即刻发兵剿灭!首领枭首示众,余众尽数贬为官奴!辽东新定,无主之地甚多,着令有司,将那些负隅顽抗的高丽、百济贵族之田产庄园,连同此批奴隶,一并估价发卖!优先卖给此战有功之将士及迁入辽东之良民!所得钱帛,一半充入国库,一半用于抚恤安民!”
命令冷酷而高效,充满了帝国强权的铁血味道。将反抗者贬为奴隶,出售其土地,既能迅速摧毁反抗基础,又能安抚将士和移民,巩固统治,同时充实国库,一举数得。
“殿下!”一位须发皆白、以耿直敢谏闻名的东宫洗马忍不住出列,拱手道,“此举…是否过于酷烈?杀首恶即可,余众贬为奴隶,恐有伤仁德!且公然发卖人口土地,恐为后世诟病,有损我大唐煌煌天朝之仁恕形象!还望殿下三思!”
李承乾锐利的目光如同冰锥般刺向这位老儒生,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仁德?形象?先生可知,若非我大唐将士浴血奋战,此刻被贬为奴隶、家产被夺的,或许就是你我的子孙!新罗蛇鼠两端,暗中作梗,若不施以雷霆手段,何以震慑宵小?何以安定新附之地?先生饱读圣贤书,可知‘乱世用重典’?可知‘慈不掌兵’?空谈仁义道德,能挡得住新罗的刀兵,还是能填饱辽东移民的肚子?”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辽东之局,关乎帝国东北百年安宁!孤意已决!若再有以迂腐之言阻挠安边大计者,休怪孤不讲情面!”
那老儒生被驳斥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在太子冰冷的注视下,颓然退回班列。其他原本也想劝谏的官员,见状纷纷噤若寒蝉。他们再次深刻体会到,这位储君的行事风格,与其父李世民的雄才大略一脉相承,却又多了几分不择手段的冷酷与务实。
处理完辽东的强硬措施,李承乾的目光投向了新罗本身。这个弹丸小国,如同附骨之疽,虽小,却令人厌烦。
“至于新罗…金善德…”李承乾眼中寒光闪烁。直接灭国?代价太大,且易引发朝鲜半岛其他势力的恐慌和联合反弹,得不偿失。放任自流?那之前的努力和牺牲就白费了,更会助长其野心。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和亲!最古老也最有效的控制手段之一。
“王林,”李承乾沉声道,“让鸿胪寺整理新罗女王金善德的详细卷宗,尤其是其品性、过往、以及…有无婚约或心仪之人。另外,看看宗室之中,适龄未婚的郡王,有哪几位品性尚可,易于掌控的。”
王林立刻应道:“是,殿下。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新罗虽为藩属,其女王身份毕竟特殊。若以寻常宗室郡王尚之,恐不足以显我大唐重视,亦难令其真正归心。且那金善德…传闻性情刚烈,颇有手腕,恐非易于掌控之人。”
李承乾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他快速运转的思绪。王林的话提醒了他。寻常郡王,确实分量不够。金善德能在高丽、百济夹缝中周旋,并试图火中取栗,绝非易与之辈。一个软弱或平庸的郡王,嫁过去恐怕反而会被她控制,成为新罗对抗大唐的工具。
那么…谁的分量足够?谁又能真正镇得住这位野心勃勃的女王?
李承乾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一个冷酷而高效的方案瞬间成型——利益最大化!
“若是寻常郡王分量不足…”李承乾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断,“那孤便亲自娶了她!”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王林和几位属官都愕然地抬起头。
“殿下!万万不可!”另一名属官急忙劝阻,“太子妃乃国本!岂能…岂能娶一异邦番女为正室?且此女野心勃勃,心机深沉,若入东宫,恐为祸端!”
“谁说她是正室?”李承乾冷冷打断,“藩属女王,能得太子侧妃之位,已是天大的恩典!孤要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新罗!娶了她,新罗便彻底成了孤的囊中之物!她的子嗣,将是未来控制新罗最名正言顺的棋子!孤会让她明白,她的王位,她的国家,她的命运,从她踏入东宫那一刻起,就不再属于她自己!她只是孤掌控三韩之地的一枚活棋!”
书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太子这赤裸裸的权力算计和冷酷无情所震慑。为了帝国的利益,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婚姻也变成了政治棋盘上的一步棋,哪怕对方是一国女王,哪怕这可能引来无数非议。
李承乾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想起关于金善德的一些风评,此女私德似乎颇有争议,与侍卫长等臣子关系暧昧。这让他心中更加鄙夷和警惕。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去办吧。”李承乾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以父皇的名义下诏。告诉金善德,这是大唐天恩,也是她新罗唯一的生路。要么,带着她的‘善德’之名,体面地嫁入东宫,新罗可得保全;要么…就等着我大唐铁骑,踏碎金城,让她新罗步高丽、百济后尘!”
尘埃落定。辽东的反抗势力将被血腥镇压,化作奴隶和出售的土地。而新罗女王的命运,也在李承乾冷酷的算计中,被彻底锁定。一场以婚姻为外衣的政治吞并,即将拉开帷幕。帝国的意志,如同冰冷的钢铁,碾过一切温情与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