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煞气寻踪，墟市暗流
万星殿的深处，幽暗仿佛没有尽头。
道一托着赵焱与林轩，行走在一条几乎被遗忘的廊道中。这里煞气弥漫，墙壁上古老的星辰浮雕大多剥落，只余下模糊的轮廓，仿佛诉说着被时光遗忘的孤寂。
他并未盲目奔逃。初步成就的星辰圣体，让他对周遭能量的感知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尤其是对归墟煞气，他仿佛能“听”到它们流动的“声音”——哪里的煞气如溪流般平和，哪里的煞气如漩涡般暴烈，哪里的煞气又隐隐通向更深远、更未知的地域。
他循着一条相对“平和”的煞气脉络前行。这并非寻常修士会选择的路径，因为即便是平和的煞气，对元婴以下修士也是致命的毒药。但对他而言，这浓郁的归墟气息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不仅能遮蔽自身气息，连带着赵焱和林轩的生机也被这死寂之力掩盖了下去。
破妄星眸在幽暗中闪烁着微光，堪破虚妄，直视能量本质。他看到了廊道墙壁内里隐藏的残破禁制，看到了地底深处那如同庞大根系般蔓延的煞气源头网络，甚至能隐约感知到极远处，那些由其他修士活动引发的灵气与煞气的细微扰动。
“东北方，三岔路口，有斗法痕迹，残留火属性法力与冰寒剑气，能量层级约金丹中期……已散去。”
“正前方，煞气淤积，形成天然迷障，内有空间褶皱，疑似小型折叠空间，危险……”
“右侧岔路，煞气稀薄，但有微弱的阵法波动，似有修士临时布设……”
他如同一个最精密的探测器，在脑中飞速构建着周围的环境地图，规避着一切可能的危险。星辰圣体带来的不仅是力量，更是一种对环境的绝对掌控感。
途中，他数次停下。并非遇到敌人，而是林轩的伤势出现了反复。断臂处的经脉在混沌星元的滋养下虽不再恶化，但神魂的透支和肉身的衰败，使得他气息时而急促，时而微弱。道一不得不一次次渡入更精纯的混沌星元，甚至引动一丝微弱的水属性星辰道韵（源自《星辰大道歌》的包容万象），滋润其干涸的识海。
赵焱的情况稍好，在道一元气滋养下，已从深度昏迷转为昏睡，体内法力开始有了一丝自行运转的迹象。
就这样，在煞气弥漫的迷宫中东绕西拐，避开了至少三波明显是在搜寻什么的神识扫荡（其中一股阴寒刺骨，带着玄冰世家的标记），道一终于在一处看似绝路的崩塌殿宇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位于万星殿极偏僻的角落，煞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形成了一片天然的“煞气沼泽”。寻常修士至此，恐怕撑不过十息。但在道一的破妄星眸中，这片“沼泽”的核心，那崩塌的巨石之下，隐约透出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空间波动。
“就是这里了。”
他并指如剑，一缕凝练到极致的灰黑色归墟剑罡射出，并非破坏，而是如同钥匙般，点在虚空某处。前方的煞气一阵扭曲，荡漾开一圈圈涟漪，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不稳定的小型空间入口。入口内里幽暗，散发出的气息与此地同源，却更加内敛。
这是一个依附于主殿存在的小型次级空间，或许是上古修士的临时洞府，或许是某个残破法宝的内部空间，如今已被归墟煞气同化，成了无人问津的隐秘角落。
道一毫不犹豫，托着赵焱和林轩，一步踏入。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后不久，那空间入口缓缓闭合，周围的煞气重新汇聚，将一切痕迹掩盖得完美无缺。
……
与此同时，万星殿外围，某座相对完好的偏殿内，临时形成了一座小型的“墟市”。
这里聚集了不少在殿内探险、暂时休整或交换情报的修士。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关于星骸龙鲸巢穴的惊变、玄冰世家元婴长老陨落、暗影楼杀手狼狈遁走的消息，已经如同插上了翅膀，在幸存者之间小范围流传开来。
“听说了吗？玄冰世家那位冰老，连同他的本命法宝‘玄晶盾’，被人打得渣都不剩！”
“何止！暗影楼的那位‘幽影’，据说逃出来时连阴影化身都维持不住，元气大伤！”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难道是那几个闭关不出的老怪物出手了？”
“不清楚，据说跟那个被玄冰世家和青丹阁悬赏的小子有关，叫……道一！”
“不可能！他不过假丹境，就算侥幸没死，怎么可能杀得了元婴？”
“但消息来源很可靠，有人亲眼看到幽影遁走时的狼狈相……”
墟市角落，几个穿着不起眼灰色斗篷的修士默默交换着眼神。其中一人，袖口处绣着一个极其隐秘的、仿佛由星光构成的“禅”字印记。
为首者传音道：“消息确认了。目标‘道一’未死，疑似获得惊天机缘，实力暴涨，已初步具备威胁元婴之力。玄冰世家震怒，已加派高手进入万星殿。暗影楼方面态度不明，但绝不会善罢甘休。”
另一人回应：“‘星眸’陨落，圣女长眠。此乃我‘星禅’重大损失。首要任务变更：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道一，确认其状态，并提供庇护。他身负《星辰大道歌》，是应对‘圣主’的关键，绝不能再有闪失。”
“明白。已根据净缘尊者留下的法则流向图，大致锁定了他们最后消失的区域在‘寂灭殿’附近。但那里归墟煞气浓郁，搜寻难度极大。”
“加大力度。同时注意玄冰世家和圣殿的动向。我怀疑，圣殿的‘猎星者’也快到了……”
墟市之中，暗流涌动。一场围绕着道一的风暴，正在万星殿内悄然酝酿。而风暴的中心，此刻正藏身于煞气最浓郁的死地，舔舐伤口，积蓄着下一次腾空而起，必将震惊世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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