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别处。
西山坳,那个废弃林场,到底藏着什么?
刘爷和那神秘势力究竟有何关联?
这批粮食的顺利查抄,是断了对方一臂,还是反而打草惊蛇,促使他们采取更激烈的行动?
还有家里……那颗被缝入的“毒种”虽然处理了,但意味着他的住所已不再安全。
雨水在学校……他必须更加小心。
他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
眼下,处理好这批粮食才是首要任务。
“主任,所有粮食清点入库完毕了。”
老王拿着记账本走过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总数对得上,比咱们预想的还多了几十斤,那帮孙子秤头肯定不准!”
何雨柱接过账本,仔细看了看最后的数字,确认无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好。老王,通知下去,今晚加班的,每人额外记一顿加班餐,明天补休。库房加双锁,夜里值班的人手增加一倍,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哎!明白!”老王答应着,赶紧去安排。
李怀德也走了过来,笑着拍拍何雨柱的肩膀:“柱子,辛苦你了!这回你可是给咱厂立下了汗马功劳!放心,厂里绝不会亏待功臣!等这事儿彻底了了,我给你请功!”
“李科长言重了,分内之事。”
何雨柱语气平静,“粮食虽然回来了,但根源问题没解决,咱们厂的压力还在后头。”
“一步一步来,一步一步来嘛!”
李怀德显然心情极好,“有了这批粮,咱们就能喘口气,也好向上头争取更多支持。对了,区里工作组那边还想找你了解下具体情况,你看……”
“我随时配合。”
何雨柱点头。他知道,必要的程序躲不开。
等一切安排妥当,粮食入库,人员散去,已是深夜。
何雨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四合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易中海家还亮着微弱的灯光,似乎在他推车进院时,那灯光迅速熄灭了,仿佛一只刚刚合上的窥视之眼。
何雨柱冷笑一声,不予理会。他现在没精力跟这些禽兽计较。
开门进屋,他第一件事就是反复确认门栓是否插好,又仔细检查了屋内各处,尤其是那个旧木箱,确认没有再被动手脚的痕迹,这才略微安心。
他舀起一瓢空间井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冰凉的泉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清甜滑过喉咙,稍稍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
躺在床上,他却毫无睡意。
西山坳像一块磁石,不断吸引着他的思绪。
去,还是不去?风险显而易见,但或许也藏着揭开谜团甚至获得主动的机会。
那“硬货”究竟是什么?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那本《食疗篇衍义》,需要更深的研究,或许能在未来发挥更大作用……
就在何雨柱于疲惫与思虑中辗转反侧之际,与他仅一墙之隔的易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易中海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刘海中腆着肚子坐在他对面,同样面色不虞,小眼睛里闪烁着嫉妒和愤懑的光芒。
“听说了吗?何雨柱这小子,又抖起来了!”
刘海中压低声音,语气酸溜溜的,“说是带队下乡,立了大功,搞回来好多粮食!李怀德在厂部都快把他夸出花来了!他一个厨子,凭什么?”
易中海冷哼一声,声音沙哑:“凭什么?哼,钻营呗!谁知道他那些粮食是怎么来的?正经渠道能弄来这么多?我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他今天亲眼看着何雨柱晚归,虽然没看到粮食入库的热闹场面,但厂里隐隐传来的动静和一些人压抑不住的兴奋议论,已经足够他拼凑出事实。
这让他心里的妒火和危机感烧得更加炽烈。
何雨柱越风光,就越衬得他当初算计落空、威望扫地是何等可笑和失败。
尤其是现在连劳保仓库的老赵都对他若即若离,更是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威胁。
“老易,你说得对!”
刘海中一拍大腿,他早就对何雨柱年纪轻轻就当上食堂主任、压他一头不满了,“这小子肯定不干净!你看他家,隔三差五就有点肉腥味,他妹妹穿的新衣裳、骑的新自行车,哪来的?就凭他那点工资和粮本?骗鬼呢!肯定是克扣了食堂的粮食,中饱私囊!”
这话简直说到了易中海的心坎里。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老刘,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咱们厂现在这么困难,工人们都饿得浮肿,他何雨柱管着食堂,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一点,就够他一家吃得满嘴流油了!这是喝工人的血,吃工人的肉啊!”
“对!这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是蛀虫!是粮耗子!”
刘海中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抓住了何雨柱的确凿罪证,“咱们不能眼看着这种坏人得意!必须向厂里反映!”
易中海要的就是这话。
但他老奸巨猾,自然不会亲自冲在前面。
他故作沉吟,叹了口气:“反映?怎么反映?咱们无凭无据的,厂里现在正看重他,搞不好还得打咱们一个诬告。李怀德向着他,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那……那就这么算了?”
刘海中不甘心。
“当然不能算!”
易中海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写匿名信!直接投到厂委会、杨厂长甚至区里工作组!就不信没人管!”
刘海中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犹豫了:“匿名信?这……写些什么?要是查起来……”
“怕什么?”
易中海冷笑,“咱们写的有凭有据!就写他何雨柱利用食堂主任职权,长期克扣工人口粮,倒卖食堂物资,生活腐化,与其收入明显不符!他家里经常飘出肉香是事实吧?他妹妹穿新衣骑新车是事实吧?这次他弄回来的粮食,谁知道他私下昧下了多少?咱们这是合理怀疑,是为了维护集体利益!厂里就算不信,也得查!只要一查,哼,就算查不出大问题,也能恶心恶心他,让他没那么舒服!要是真查出点什么呢?”
易中海的话语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蛊惑。
刘海中听得心头发热,仿佛已经看到了何雨柱被审查、被撤职、狼狈不堪的样子。
“好!就这么干!”
刘海中下了决心,“老易,还是你主意正!这信……你来写?你笔头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