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
这个名字从脑海里冒出来的一瞬间，罗弈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他依旧站在客厅的中央，闭着眼睛。
但以他为中心的立体世界模型，却前所未有的稳固和清晰。
他能“看”到的一切，都仿佛是最高清的3d实景地图，每一个细节都尽在掌握。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然而，这份喜悦持续了没有多久。
脑海深处有一阵疲倦涌来，这和他今晚身体测试的消耗的感觉不一样。
应该就是精神力的消耗了。
而且他清楚的感知到，精神的恢复速度，第一次，跟不上消耗的速度了。
这个发现让罗弈心里一沉。
他立刻切断了精神力的外放。
脑海中那副上帝视角的立体地图瞬间崩塌，世界重新变回了只能通过眼耳口鼻感知的样子。
那股感觉精神被掏空的感觉，这才缓缓停止。
随后，一股熟悉的暖流从身体各处涌来，开始修复刚才的亏空。
罗弈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明白了。
精神力这个能力，非常强大，但消耗也同样恐怖。
以他现在的身体恢复力，也无法支撑长时间的全功率开启。
这就像一辆超级跑车，性能炸裂，但油耗也是个天文数字。
总不能每次用个一两分钟，就得趴窝半小时等加油吧？
这不行。
必须找到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模式。
罗弈坐回沙发上，没有立刻再次尝试，而是开始思考。
这个能力，本质上是五感的超常规强化，以及大脑对这些海量信息的高速处理和整合。
全功率开启，就等于把所有传感器和处理器都开到最大。
消耗大是必然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给它装一个“调节阀”？
或者说，开发一个省电模式？
他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掌握着周围三百米的一切动静。
那太累了，而且绝大部分都是无用的垃圾信息。
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主动控制的，可调节的，收放自如的能力。
想到这里，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没有尝试将感官无限延伸，而是小心翼翼地，只分出了一小部分注意力。
他尝试着，只去“听”。
将精神力，完全集中在听觉的强化上。
瞬间，周围的声音细节被放大了无数倍。
楼上夫妻的梦话，楼下女人的叹息，小区门口保安的闲聊......
比刚才更加清晰。
但随之而来的，一股昏阙感，大脑仿佛被重锤了一下。
信息过载了。
单一感官的极限强化，对大脑的负荷同样巨大。
罗弈立刻停止，转而尝试另一种方法。
不再尝试强化单一感官，而是对所有感官进行有限度的，同步的提升。
他想象着，在自己精神力的输出端，安装了一个总闸。
现在，他将这个总闸，拧小一半。
百分之五十的功率输出。
他再一次，将精神力发散出去。
嗡。
一个略显模糊，细节缺失，范围也缩小到只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的立体模型，重新在脑海中构建。
没有了刚才那种上帝般无所不知的清晰感。
很多细节都消失了。
比如他无法再看清远处飘落的尘埃，也无法分辨空气中香烟的具体品牌。
但，整体的轮廓还在。
他能感知到楼上楼下的人形轮廓和他们的位置。
能感知到小区里那几只流浪猫的动向。
能感知到三百米外那个晚归的男人，已经进了家门。
最重要的是。
那种被掏空的感觉，没有再出现。
身体的能量消耗速度，和他自身的恢复速度，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成功了！
罗弈心里一喜。
这就相当于一个被动技能。
平时就保持着这种百分之五十功率的“省电模式”，既能对周围环境保持足够的警惕，又不会造成身体亏空。
一旦遇到特殊情况，再瞬间切换到百分之百的“全功率模式”。
完美。
解决了续航问题，接下来，就是测试这个能力的其他功能了。
他总觉得，精神力，应该不仅仅是感知那么简单。
罗弈穿上外套，走出了家门。
夜已深。
小区里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洒下寂静的光。
他没有走远，只是在小区的花园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站定。
这里远离主路，周围都是灌木丛，不会有人注意到。
他将精神力调整到全功率模式。
清晰无比的立体世界，再次降临。
这一次，他将注意力，投向了地面之下。
城市的下水道系统，如同人体的毛细血管，遍布各处。
而在他的感知中，这些阴暗潮湿的管道，此刻却是无比的热闹。
他“看”到了一窝老鼠。
就在他脚下不远处的管道交汇处，十几只大小不一的老鼠正挤在一起，啃食着不知从哪冲下来的食物残渣。
一股源自本能的厌恶感，从罗弈心底升起。
他很讨厌老鼠。
这些肮脏的，传播疾病的生物，最好全部死光。
就是这个念头。
一个纯粹的而不带任何掩饰的杀意，在他的意识里一闪而过。
下一秒。
他精神力感知中的那窝老鼠，突然齐齐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在场所有的老鼠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的，小的，全都保持着啃食或者撕咬的姿势，倒在了污水里。
昏死过去了。
罗弈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他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想了一下。
这......
这难道就是......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次，可能是巧合。
必须再试一次。
他迈开脚步，在小区里游荡起来，精神力全开，仔细地搜索着。
很快，他又锁定了一个目标。
在另一处花坛的排水口里，一只体型硕大的老鼠，正探头探脑地朝外张望。
就是它了。
罗弈停下脚步，隔着十几米远，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只老鼠身上。
这一次，他不再是任由杀意一闪而过。
而是主动地将那股冰冷的杀意，凝聚成一根无形的针。
然后，隔着空间，狠狠地刺向那只老鼠！
杀！
“吱！！！”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尖叫，从排水口里传了出来，又戛然而止。
在罗弈的精神力感知中。
那只老鼠的身体，猛地弓起，全身的毛发炸开，然后重重地瘫软下去。
死了。
生机瞬间湮灭。
罗弈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终于确定。
精神力，不仅仅是感知。
它还是一种武器。
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直接抹杀生命的，恐怖武器。
群体的效果是惊昏。
而当他将所有意念集中在一个个体上时，效果就是......秒杀。
这股力量比他肉体的蛮力要可怕。
夜风吹过，带着凉意。
罗弈却感觉不到冷。
一股冰冷的兴奋感，顺着他的脊椎，缓缓爬上大脑。
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不像“人”了。
但这种感觉，居然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