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星尘誓约篇
第十一章 秘市暗流,星盟之引
星骸角斗场一战,林凡之名,不再仅仅是一个试刃碑上的传说,而是以“碎星者”克罗诺斯的惨败为祭品,铸就的赫赫威名。那枚暗红色的三级毁灭矩令在他指尖把玩,其中蕴含的狂暴能量规则,如同被驯服的野兽,温顺地流转。
回到第七星环的贵宾休息区,艾德文等人依旧难掩激动。林凡展现出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让这些历经绝望的微光遗民,真正看到了文明复兴的曙光。
“大人,经此一战,恐怕铸所内各方势力都会派人来接触我们。”艾德文谨慎地分析道,“其中必有善意,但更多的,恐怕是试探与利用。”
林凡坐在舒适的座椅上,目光透过观景平台,望着下方星港中川流不息的舰船,神色平静。“无妨。水浑,才好摸鱼。我们需要的是星盟的线索,而非与这些地头蛇纠缠。”他指尖的矩令微微闪烁,“这矩令的力量体系,有些意思。”
他能够感觉到,这枚三级毁灭矩令内部的结构,与他所知的任何修真符文、神道禁制都迥然不同。它更像是一种对宇宙底层某种毁灭规则的“标准化封装”和“权限授予”。持有者无需理解其原理,只需以特定方式激发,便能引动相应的规则之力。这种技术,绝非一般文明所能掌握。
“矩令的铸造技术,据说是星盟的核心机密之一。”艾德文适时解释道,“流传在外的矩令,大多是他们发布的奖励,或是某些遗迹中发掘出的古代造物。等级越高的矩令,蕴含的规则越强大,也越接近宇宙的本源。”
林凡点了点头,将矩令收起。这更坚定了他寻找星盟的决心。不仅仅是为了联合力量对抗“归寂之主”,也是为了深入了解这个宇宙的规则运作方式。
正如艾德文所料,接下来的几日,各种形式的拜访邀请络绎不绝。有铸所官方管理层的示好,有各大商会的拉拢,也有一些独立强者的结交之意。林凡大多让艾德文出面周旋,以“初来乍到,需稍作休整”为由,婉拒了大部分应酬,只选择性地接见了几位信誉较好的情报商人。
然而,从这些情报商人手中购买到的关于星盟的信息,大多零碎且过时,无非是一些众所周知的传闻,或是需要天价才能购买的、真假难辨的模糊坐标,价值有限。
“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艾德文有些焦虑,“铸所明面上的情报渠道,对星盟这种组织讳莫如深。或许……我们需要接触一些‘灰色’地带。”
“‘灰色’地带?”林凡看向他。
“是的,星辉铸所如此庞大,光鲜的秩序之下,必然存在着见不得光的黑市与秘密集会。”艾德文压低声音,“那里流通着官方禁止交易的知识、技术和情报,或许能有关于星盟的真实线索。不过,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危险程度远超明面,而且需要特殊的引荐和凭证才能进入。”
林凡手指轻轻敲击座椅扶手,沉吟片刻。“可知如何解触?”
“属下正在通过过去的一些老关系打听,但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艾德文刚说完,他手腕上的一个古老通讯器却突然闪烁起一阵极其微弱的、特定频率的波纹。
艾德文一愣,低头查看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追忆。“是……是‘老蝾’的信号!他是我族鼎盛时期在铸所的一位情报联络人,已经失联很久了,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感知到了我们的到来!”
他快速操作一番,解码了那段波纹信息,内容很简单:【今夜,子时,第七星环底层,废弃的K-77号能源中继站。“潜渊会”。凭此信号入场。】
信息后面附带着一个复杂的能量密钥图案。
“潜渊会……”艾德文呼吸略微急促,“这是一个流传于铸所高层情报圈的秘密集会,据说只有持有特定密钥、并经过验证的‘圈内人’才能参与,交易的都是最顶级的机密!老蝾这是在向我们递出橄榄枝,或许也是看到了大人您的实力!”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废弃能源中继站……倒是够隐蔽。准备一下,今夜我们去看看。”
子夜时分,第七星环的照明系统模拟出深夜的昏暗。林凡只带了艾德文一人,两人收敛气息,如同幽灵般穿梭在错综复杂的金属管道与废弃建筑群中,按照导航,来到了那座早已停止运转、外壳布满锈蚀的K-77号能源中继站。
入口处看似被厚重的金属闸门封死,但当艾德文出示那能量密钥时,闸门旁一处不起眼的墙壁悄然滑开,露出向下的幽深阶梯。两名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气息阴冷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做了个查验的手势。
艾德文再次展示密钥,那两名守卫仔细核对后,让开了道路。
沿着阶梯向下,环境愈发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响。大约下降了数百米,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穹顶散发着幽蓝色的冷光。空间内部并非想象中的人声鼎沸,反而异常安静。数十个或独立、或三五成群的身影分散在各处,他们都穿着能够隔绝探测的斗篷或装备,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彼此之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低声的交谈也通过特殊的能量屏障隔绝,确保不会外泄。
这里的气氛,凝重而压抑,仿佛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凡和艾德文的到来,引起了一些隐晦的注视,但很快便移开。在这里,陌生面孔并不罕见,重要的是引荐的资格。
一个佝偻着背、同样披着斗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但眼神锐利如鹰隼的面孔,额头上有着与艾德文相似的晶状鳞片,但颜色更加深邃。
“艾德文……没想到,微光文明还有火种存续。”老蝾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感慨,他的目光随即落在林凡身上,即便林凡气息内敛,老蝾那历经沧桑的直觉也让他瞬间感受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这位……就是近日名动铸所的林凡阁下吧?”
“老蝾,长话短说,我们为何而来,你应该清楚。”艾德文低声道。
老蝾点了点头,眼中精光一闪:“星盟的线索,我这里确实有,而且是最新的、具有行动价值的线索。不过,代价不菲。”
“什么代价?”林凡开口,声音平静。
老蝾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不要能量币,也不要寻常宝物。我需要阁下的一个承诺,或者说,一次出手的机会。”
“说。”
“我身中一种奇毒,‘虚空蛰影’,源自某个堕落的高等文明遗迹,寻常手段无法祛除,只能靠自身力量硬抗,但我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老蝾眼中流露出对生命的渴望,“我听闻阁下在角斗场展现的力量层次极高,或许……有办法化解此毒。若阁下能救我性命,我不但奉上关于星盟接引使的最新动向和接触方式,更将我毕生积累的秘星图,拱手相送!”
说着,他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手腕处,一道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虚无与腐蚀气息的暗影清晰可见。
林凡目光落在那“虚空蛰影”之上,神识微动。这毒素确实诡异,涉及到了空间与生命本源的侵蚀,寻常修真者或科技文明的确难以应对。但对他而言,轮回之力包罗万象,创生与寂灭皆在一念之间。
他伸出手指,指尖一缕混沌气流浮现,轻轻点在那暗影之上。
老蝾身体猛地一颤,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洗涤一切污秽、重塑根源的力量涌入体内。那纠缠他数十年、让他生不如死的“虚空蛰影”,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无声的尖啸,迅速消融、瓦解,最终化为虚无!
短短数息之间,困扰他多年的绝症,烟消云散!
老蝾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久违的轻松与活力,激动得浑身发抖,看向林凡的目光,已如同仰望神只。
“多……多谢大人再造之恩!”他几乎要跪拜下去,被林凡用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
“现在,可以说了吗?”林凡收回手指,淡然道。
“当然!当然!”老蝾连忙压低声音,语气无比恭敬,“根据我最新得到的情报,一位星盟的‘巡天接引使’,代号‘青鸾’,目前正伪装成一名古董商,停留在第四星环的‘博古星斋’。她似乎在暗中考察铸所内近期出现的、有潜力的强者或文明,而大人您,无疑是近期最耀眼的目标!这是她的详细伪装信息、活动规律以及……星盟用于验证身份的暗语!”
老蝾将一枚储存着信息的晶片恭敬地递给林凡,同时还有一份古老的星图。“这是我的秘星图,标记了一些已知的‘归寂之巢’可能活动的边缘星域,以及几个疑似古代星盟前哨站的位置,希望对大人有用。”
林凡接过晶片和星图,神识扫过,确认信息无误。
青鸾,博古星斋。
终于,找到明确的线索了。
“交易完成。”林凡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便与仍处于震撼中的艾德文向外走去。
老蝾看着林凡离去的背影,深深鞠躬,他知道,自己今日的投资,或许将改变未来无数星域的格局。
潜渊会的暗流依旧在涌动,但林凡已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下一步,便是去往第四星环,会一会那位星盟的接引使——“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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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第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