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看着下面两张急切的脸，慢悠悠地坐直了身体。
“教什么教？”他先给这两人泼了盆冷水，“我刚才怎么说的？别把这套往你们各自喜欢的女生身上瞎用，尤其是你，张裴。”
张裴喜欢那个，段位不一样，玩这套容易死得更快。
马中良跟陈超，那是水到渠成的事，乱用反而画蛇添足。
他看向马中良，语气缓和了点：“中良，你和陈超，按你自己的节奏来就行，顺其自然。等你哪天想正式表白了，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当僚机。”
伟哥记得我的事！还答应帮我！
稳了！这下彻底稳了！
马中良立刻眉开眼笑：“谢谢伟哥！”
张裴一脸羡慕嫉妒，但又不敢再多嘴。
得，小丑还是我。
连拜师资格都没有……
李伟重新躺回去，双手枕在脑后。
行了，种子已经种下了。
李燕洲这成功案例，明天肯定会在047传开。
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明天晚点去工作室。
让他们先自由讨论，充分发酵。
等他们聊得最热乎，对我这个“幕后高手”最好奇、最崇拜的时候，我再推门进去。
想到那个画面，李伟觉得，偶尔享受一下这种被瞩目的感觉，也挺不错。
他闭上眼睛，听着下面张裴还在不甘心地追问李燕洲各种细节，嘴角微微勾起。
明天，会是收获崇拜的一天。
单身公寓。
陈丽君把自己关在浴室里，让温热的水流冲刷了很长时间。她需要这种放空，才能暂时不去想那糟心的二十万。
二十万……李伟转了十五万，还差五万。
五万块，放在以前也就是几个包的钱，现在……
家里永远是这样，大哥闯祸，爸妈只会找我。
她关掉水，用浴巾裹住身体，站在盥洗镜前。镜面上蒙着一层水汽，她伸手抹开一片清晰。
镜中的女人没戴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少了平时那份刻意营造的知性和严肃。水珠顺着锁骨的曲线滑落，没入浴巾包裹住的、起伏惊人的饱满弧度。浴巾在她胸前堪堪系住，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收紧的腰线，却又被下方骤然扩张的、圆润饱满的髋部与臀形撑起了完美的梨形轮廓。
真累。
她对自己这副在西北老家会被长辈夸赞“好生养”、在都市里却常引来隐晦目光的身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知。她只是习惯性地用它撑起那些剪裁良好的职业装，维持一个“精致辅导员”的表象。
她拿起吹风机，嗡嗡声中，思绪又飘到了李伟身上。
包养费……他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一个学生，对老师……也太无法无天了！
一想到李伟说那话时平淡又混不吝的语气，她脸颊就有点发烫，是气的，也可能夹杂着别的什么。
可是……十五万，他眼睛都不眨就转过来了。
这钱，肯定要还。但怎么还？一个月还多少？
五千？那也要还两年多……这期间，我的那些护肤品、新衣服……
她开始下意识地盘算每个月要缩衣节食多久，才能在不影响基本生活的情况下，挤出钱来还给他。这种计算让她感到一阵熟悉的无力。
真是讽刺。
我，一个工作了几年的大学生辅导员，被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用钱砸得晕头转向。
他哪来这么多钱？暑假赚的？做什么能赚这么多？
这个疑问一旦产生，就迅速占据了她的脑海。李伟那张年轻却过分淡定的脸，和他随手转账十五万的行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好像……完全不需要依靠家庭。
而我，却还在被原生家庭拖累。
她放下吹风机，看着镜中那个卸去职场武装、眉眼间带着一丝疲惫和迷茫的女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叫李伟的男生，身上藏着让她无法理解，甚至隐隐有些羡慕或者说嫉妒的能力。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种强烈的好奇，暂时压过了对那笔债务的焦虑，也冲淡了些许被他“威胁”的羞恼。
这一夜，陈丽君睡得并不踏实。十五万的债务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而李伟那张过于淡定的脸和他出格的话语，更是在她脑海里反复出现。
不能这么拖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得跟他定个章程，哪怕……哪怕姿态低一点。
第二天，她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去上班，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后，犹豫再三，还是在微信上找到了李伟的名字。她编辑了好几次信息，删了又写，最终才发出那句：“李伟，你现在方便吗？关于那笔钱……我想当面跟你聊聊，定个章程。”
与此同时，李伟并不在学校。
他正从市中心一家格调不错的咖啡馆出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他跨上停在一旁的摩托车，熟练地戴上头盔。发动机轰鸣起来，他无意间瞥了一眼后视镜，抬手轻轻掸掉了不知何时落在肩头的一根长发，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与昨晚陈丽君身上截然不同的、更甜腻一些的香气。
事情总算谈妥了。
该回学校了。
他拧动油门，摩托车汇入车流。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几下。他没急着看，等到了下一个红灯路口停稳，才单脚撑地，掏出来扫了一眼。
是陈丽君。
“李伟，你现在方便吗？关于那笔钱……我想当面跟你聊聊，定个章程。”
还挺着急。
行，看看她想怎么还。
他回了一句：“刚忙完，正准备回寝室。你在哪？”
陈丽君很快回复：“在你回寝必经的那条林荫大道边上等你？那里说话方便。”
地点选得不错，公开，不扎眼，也顺路。
“十分钟到。”他回了过去。
等他骑着车拐进那条熟悉的林荫道，远远就看见路灯下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陈丽君还是白天那身职业装，修身的小西装和一步裙，但腿上多了一层薄薄的黑色丝袜，把她本就笔直修长的腿型勾勒得更加惹眼。她个子很高，踩着不算太夸张的高跟鞋，几乎要与他平视。路灯昏黄的光线打在她身上，让那副被职业装紧紧包裹着的、凹凸有致的梨形身材显得格外清晰，腰细腿长，曲线惊人。
这身材……当老师真是暴殄天物。
去混模特圈，估计能直接出道。
他停好车，走到她面前。
“陈老师。”
陈丽君看到他，似乎松了口气，但眼神里还是带着点不自然。她没绕弯子，直接开口：“李伟，那十五万，我想跟你定个还款计划。我算了一下，我一个月工资加上一些补贴……我每个月还你五千，分两年还清，你看可以吗？”
她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补充道：“我知道这样有点慢，但这是我目前能拿出的最大额度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在拖延？
一个月五千，对我而言已经是紧巴巴了……
李伟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2015年，琴岛一个大学辅导员的工资水平，他大概有数。一个月还五千，对她来说，确实不算轻松，恐怕得大幅削减她那些维持“精致”的开销。
态度还算诚恳。没想赖账，也没哭穷。
行，就当是长期定投了。
“可以。”他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陈丽君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塌下来一点。
李伟看着她，随口问了一句：“你大哥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钱凑够了吗？”
提到这个，陈丽君脸上掠过一丝疲惫和无奈：“差不多了……家里凑了点，加上你这笔，应该能解决。就是后续……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