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熠刚靠近两人，就听见裴清衍嘴里嘟囔的话，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他脑子糊涂了”
江栎清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处理裴清衍的伤口。
谢承熠站在床边，生出几分无助，看了眼裴清衍，又看了看江栎清，好像没有是他能干的。
要不他还是走？
这个念头刚涌出来，他的脚步便抬动。
为了更好的处理伤口，此时裴清衍是坐在床上的，江栎清站在他身后处理伤口。
裴清衍原本浑沌的大脑在闻到熟悉的龙涎香时有了反应，是谢承熠，是他的殿下。
想着他便伸出胳膊，环住谢承熠的腰，知足又留恋的将头埋在他的腰上，小声开口：“陛下……”
谢承熠被裴清衍抱的一愣，又对上江栎清的眼神，整个人无措又无语。
江栎清瞥见裴清衍的动作眼神一暗。
裴清衍，这是做什么？
谢承熠伸手拉开裴清衍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对着江栎清笑着说了一句，便快步出门了。
“你先给他处理伤口，我去父皇那里看看”
谢承熠离开后，室内一片宁静，裴清衍也没有像刚刚那般神志不清。
“你很清醒，对吗？”江栎清上药的动作一顿，低垂着眼轻声开口。
“他已经离开了”
裴清衍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清明，哪有刚刚迷糊。
刚刚他确实有一瞬大脑浑沌不清，可闻见殿下身上的香味时，他便知道这不是前世。
“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栎清眼中透着几分不解。
裴清衍苦笑一声，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
因为你江栎清……
你快要占据殿下所有的目光了……
殿下让我保护你，保护你，不要让你受伤。
裴清衍的心在滴血，他最爱的殿下满心满眼都是别人，让他保护别人。
他受不了，他真的受不了。
裴清衍急切的想和谢承熠牵扯上关系，只要一点点就够了，一点点关系就好了。
只要给他一个能在殿下身侧的关系就好了。
“因为我想让殿下眼中有我”
江栎清眼眸微闪，从瘟疫那时，他便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
可今日听见裴清衍的话，他更是明白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或许曾经，很久很久的曾经，谢承熠爱裴清衍。
江栎清心中闪过一抹不高兴和难过。
“他是皇子，更是王爷，以后身边会有很多人”
江栎清盯着手中的药轻声开口，不知他是说给谁听。
裴清衍微微摇头，“不会的”
“为什么？”江栎清追问。
裴清衍沉默不作答，殿下很专情，他的爱和人都只能分给一个人。
所以他怕有一天，他什么都留不住。
谢承熠脚底抹油的离开，出来透了透气，就被皇帝身边的侍卫传唤。
他微微叹气了一口气进了谢渊的帐篷。
深秋的夜晚，总是拢着几分凉意，或清凉，或寒冷。
谢承熠踏着夜色回到帐篷，就看见裴清衍靠在床头，眼神望着门口。
触及裴清衍的目光，他的脚步一顿。
“殿下，您回来了”
裴清衍略显苍白的脸色带上一丝喜悦，连忙下来迎接。
“殿下”裴清衍走到谢承熠跟前跪下，仰头看他。
谢承熠低垂着眼看他，“清醒了？”
“殿下息怒，是奴婢思绪混乱，说了不该说的”
裴清衍低头认错，肩膀上的伤口被扯生疼，脸上浮现几分痛苦的神色。
“本王看你是死不悔改”谢承熠抬手就是一巴掌，“知错，你永远都不知道错”
裴清衍低着头不敢反驳。
除了前世不该背叛殿下，不该让殿下成为他复仇路上的牺牲品，他不觉得他有错。
殿下只能是他的，是他裴清衍的。
其他人不行……
江栎清不可以……
“伤口上药了吗？”谢承熠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冰凉的茶，只喝了一口便没有再喝了。
“还没……”裴清衍抬头小心打量了一眼谢承熠的表情，试探的开口，“奴婢正准备要自己上药，可伤口在肩膀上，奴婢看不见……”
谢承熠呵笑一声，“是想让本王给你上药？”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裴清衍口中说着最卑顺的话，可那意思就是想谢承熠为他上药。
谢承熠抬脚踩住他另一半完好的肩膀，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唇角微勾。
“也不是不行……”
裴清衍呼吸一滞，眼睛亮起来，紧张又期待的看着谢承熠。
“殿下……”
谢承熠淡笑，收回脚，“就是不知道你能否受得住了”
“奴婢能，奴婢可以”裴清衍连忙膝行几步，直到膝盖抵住谢承熠的脚上才停止。
谢承熠轻笑，从腰上抽出一条鞭子，在手里晃了晃。
“十下敷这么些药，如何？”谢承熠伸出手指大概比划了一下。
裴清衍先是一愣，随后猛猛点头，“好，奴婢愿意，求殿下赏赐”
他整个人都颤栗着，激动不已。
谢承熠冷笑一声，将鞭子重新缠回腰间，“本王不愿意”
裴清衍的表情瞬间变得惨兮兮的，伸手握住谢承熠的脚腕，“殿下，殿下，您答应奴婢了”
“求您，您明明答应了奴婢了”
裴清衍字字句句都带着恳求和失落。
谢承熠哼笑一声，“答应了那又如何？”
“你不是也应诺本王很多事情，不都没有做到”
“有什么资格要求本王”
谢承熠抬脚往屏风后走去，神经紧绷了一天，泡澡休憩一会。
裴清衍看着谢承熠消失的背影，眼神带着失落，侧头看肩膀上的伤口。
他的手指放在伤口处，慢慢的往下按，伤口重新渗出血。
脸色变得苍白，他紧紧的咬住唇，任由血迹往外流，直接染红衣衫。
他脑海中浮现白日里的画面，手上的力道更加狠厉。
殿下，是不是只有奴婢受伤，您才会多看奴婢一眼。
“殿下，奴婢伺候您沐浴”
裴清衍重新带上笑容，走到谢承熠身侧跪下，恭顺请求。
“裴清衍，你当真是好样的”
谢承熠侧头，就瞥见了裴清衍肩膀上的血迹，眸中的笑更加冷冽。
“殿下”裴清衍往谢承熠跟前跪了跪，满眼恳求。
“既然这么喜欢博同情，那本王便满足你”
谢承熠伸手将裴清衍扯进水中，粗暴，毫无温柔可言。
“殿下，奴婢伺候您”
裴清衍整个人跌落在水中，半晌才从水中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谢承熠，手指轻轻的放在他的大腿上。
谢承熠双臂搭在浴桶上，慵懒的开口：
“承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