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昀哥哥这样温柔的目光,不自觉唇角带着微笑,眼睛却凝起水光。
崔昀野抬手摸上她的脸颊:“怎刚睡醒就要哭闹?”
沈瑜缓缓摇头:“没有哭闹,我只是好爱昀哥哥的,爱到有时候真的很难过。”
崔昀野曲指轻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嗔怪道:“爷就在你身边,你怎还会难过?就是娇气闹腾!”
沈瑜慢慢撅着嘴巴,两大颗泪水划过鼻梁,没入枕巾,被沾湿的睫毛耷拉着,可怜又无辜。
“就是好难过的,明明昀哥哥就在我身边,我却总是觉得很委屈,要一直被昀哥哥抱着哄着,才不会难过。”
崔昀野哼笑一声:“阿奴这缠人的借口,真是越来越多了。”
他伸手摸向沈瑜清瘦的后背,将她往怀里摁了摁。
“阿奴不必自扰,爷只有阿奴一个女人,会永远疼爱阿奴。”
闻言,沈瑜低落的心情慢慢缓解,舔了舔嘴巴后,又勾起嘴角,雀跃的说道:“昀哥哥也像我爱你那般爱着我吗?”
“听不懂,阿奴甚是聒噪!”
崔昀野摸向被子,猛的罩住她的脑袋。
听她大惊小怪的叫声,崔昀野呵笑了起来。
直把沈瑜气的要炸掉。
好一会儿,崔昀野才将她放出来。
纱被不闷,沈瑜哭道:“昀哥哥好坏!我好委屈的!”
崔昀野眼里闪过恶劣的光芒,又一把捂住她的嘴,让那委屈的哭声戛然而止。
好一会儿,见沈瑜眉眼屈服了,崔昀野便放开了手。
她眼里还含着泪水,崔昀野笑道:“阿奴今天闹出事儿,爷也闹你一回,扯平了。”
听他这么说,沈瑜委屈的嘴唇都有些颤抖:“昀哥哥不是早就原谅我了吗?为什么还要捉弄我?”
崔昀野喟叹一声,平躺着:“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爷那时只是累了,想着休息一会再教训阿奴。”
沈瑜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屁股对着他,嘟囔道:“昀哥哥这么坏,我不要理昀哥哥了!”
“今天没法带你去外面玩儿了,晚上就吃碗长寿面,别不高兴。”
沈瑜眉眼又露出喜意。
今天下雨,本来就没法外出,但她今天闹出事情,昀哥哥没有惩罚她,还准备了她要吃的长寿面。
虽然昀哥哥总是让她的心情跌宕起伏,但总归还是很疼爱她的。
她转过身,脑袋靠在他的肩膀,开心的问道:“昀哥哥每次都原谅了我,是不是爱我深入骨髓了?”
崔昀野嗤笑,推着她的脑袋:“阿奴别得意,若不是爷的小宝宝还在阿奴肚子里,阿奴这么狂妄,爷高低要打几十板子,打到阿奴几月下不来床。”
沈瑜哼唧一声:“才不要,昀哥哥好坏,我好委屈的…“
最后,崔昀野抱着她温存了一会儿,忽而幽幽的说道:“其实回檀皎院的路上,爷是气的想把阿奴狠打一顿的!”
“但回了屋里又不见阿奴,爷就只想去找你了。”
“寻你的过程中,一路泥泞。”
“爷就没那么生气了,只想你好好的。”
沈瑜用脸蹭着他的手心,娇娇的说:“谢谢昀哥哥原谅我,我好爱昀哥哥的,永远都爱,一辈子都爱!”
高兴了许久,她突然想起东府的事情,语气迟疑的问道:“昀哥哥…婆母怎么样了?”
闻言,崔昀野眸中闪过晦暗:“爷已经让丁允鹤写信通知舅舅了,想来后天一早就能到崔家。”
“父亲现在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可母亲到底是我的母亲,我不能真的看她被处死,两厢分开过活就是。”
沈瑜软了声音:“对不起,昀哥哥,我真的是太口无遮拦了!”
…………………
曹昂与宁国公互通往来,逐步确定剿灭反贼张兴的策略。
于九月五日领兵出征,北上讨贼。
曹昂和主要部将外出,行宫里的两位太后,和禁军锦衣卫,开始联络鄞州的上下官员。
想要逐渐收拢势力,发展皇权。
这一次北伐,大靖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察着。大靖能否续命,就看这场诛逆之战了。
陵江军自然也都在关注着战况。
霍成浩在营房沙盘上排兵布阵,不断的为渡江北上做准备。
而此时却突然收到陵州的来信,看了信的内容,他逐渐震惊住。
他没想到女子安稳的内宅,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什么叫儿媳毒害婆母?
简直天方夜谭,胡口污蔑!
他尚等不及脱掉一身铠甲,提着剑就乘船往陵州去。
沈瑜生辰后的第二天,没有睡懒觉,而是和昀哥哥一起早起穿衣。
简单吃过早膳后,就想和昀哥哥一起去东府劝大老爷。
崔昀野临出门才知她想做什么,无语的扫了她一眼。
“阿奴怀着身子就别去折腾了,现在东府是那么好去的么?爷明摆着就是去挨打的,你跟去做什么?想看爷狼狈挨打?”
沈瑜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因着闹出这事,都是她的原因。
她低着头,喏喏的说道:“昀哥哥不要去挨打,我陪你过去。我怀着孩子,大老爷应该会消消气的。”
崔昀野拂开她的手:“阿奴怀着孩子,母子母子的,岂不是更加刺激大老爷?”
“别闹了,去睡个回笼觉,好好在屋里待着。”
她站在门边,看着昀哥哥的身影逐渐走远。
郁闷的想着,她的昀哥哥还有伤在身,又要挨打了。
她真的好心疼。
想狠狠的打自己的嘴巴,又好怕疼…
崔家人此前从不知大老爷竟有这般一家之主的威风。
东府一处偏僻的院子里,被小厮团团围住,外面人轻易进不去院子。
昏暗破败的屋里,大老爷和二老爷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太太被鞭打拷问。